“小五送大夫。”随着管家的呼喊,被喚作小五的侍從引領着大夫出了門。
陸子衿看着管家,哽咽着說:“我不想我娘離開我......”
管家一臉無奈,紅着眼睛說:“夫人病得太重,實在沒有辦法了。小姐、公子,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管家的話音剛落,陸子衿已經淚流滿面,嚎啕大哭起來。
陸玄卿大聲斥責着管家,“不會!我娘不會有事!你胡說!你跟陸安居是一夥兒的,你們都是壞人!”
管家長歎一口氣,無奈的看着陸玄卿,說:“公子,我已經盡力了,很多事情我實在無能為力啊。”
陸夫人微微睜開眼,翕動着嘴唇,發出微弱的聲音:“你們.......莫要責怪......管家......”
陸夫人掙紮着說:“若非.......管家.......照應我們......我們哪能走到今日.......你們要謝謝他........”
管家一臉愧疚看着陸夫人說:“夫人折煞我了。您對我的恩惠,我銘記于心,隻是我人微言輕,實在幫不了夫人太多。”
“足夠了......若不是你.......我給哥哥的信也寄不出去.......”陸夫人掙紮着說。
“夫人,您一定要撐住,按日子算,林大人應該快到了。”管家說:“隻要林大人到了,一切就有希望了。”
陸夫人自從卧床不起後,幾次寫信求助哥哥林慕風,都被陸安居截走銷毀,陸夫人求助無門時,管家自告奮勇暗中幫陸夫人遞出
信.....
陸夫人聽着管家的話,微微一點頭,眼神裡也有了些許光,她喃喃着:“哥.......哥哥......”
陸夫人的哥哥林慕風遠在天盛城,他一收到陸夫人的信,連夜啟程趕往鳳凰城。
陸夫人與林慕風一母同胞,倆人出身渤海林氏。當初陸夫人深愛陸日成,執意要嫁給他做續弦,林慕風心中并不願意,他為此大發雷霆,不惜與妹妹斬斷兄妹情分。
這些年他們沒有往來,可是心中依然牽挂,這次一接到妹妹的書信,林慕風二話不說,馬不停蹄的趕往鳳凰城,隻盼着能見妹妹一面。
山野間,林慕風不停的揮動馬鞭,催馬前行,此時他隻恨路太遠,車馬慢。書童福子緊跟其後,眼看着馬嘴裡不斷吐出白沫。
福子大聲提醒林慕風:“大人!我們已經連續趕路兩天了,照這樣下去人尚且可以堅持,馬受不了。”
林慕風充耳不聞,繼續揮動馬鞭趕路,福子無奈隻能緊随其後,兩人一前一後穿行在山間林中。
直到晌午後,兩人才在一個茶棚前暫做休息。福子将兩匹馬拴在樹上,喂了一些草料後跟着林慕風走到茶棚。
茶棚十分簡陋,四面用草席圍裹,屋頂鋪了一層茅草。一位滿面滄桑的老婦人正坐在火爐前燒水。
福子朝着老婦人高喊:“兩杯茶,有什麼吃的随便來一點。”
老婦人佝偻着背站起身:“哎,馬上就來。”
老婦人顫顫巍巍端來兩碗茶水和一些粗糧放在桌上,福子拿起粗糧遞給林慕風:“大人,您兩天都沒吃東西了,多少吃一點吧。”
“我沒有胃口。”林慕風憂心忡忡搖搖頭。
領桌一個獨臂老者掏出錢袋子,将裡面的錢盡數倒在桌上,隻有兩枚錢,獨臂老者又摸了摸身上,已經身無分文。
“差你二個錢。能不能先欠着,下次路過再給你?”獨臂老者試探着問。
“那怎麼行?我怎麼知道你還來不來?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老婆子隻怕要餓死了。”老婦人絮叨着。
林慕風望向獨臂老者,他一身術士裝扮,眉眼之間頗為和善,倒也不像是耍賴之人,想着人在途中難免有些不便,遂招呼老婦人:“他的賬我來結。”
“哎!好!”老婦人臉上的皺紋舒展了,顫微微拿起水壺給林慕風添水。
獨臂老者朝着林慕風看一眼,說:“無功不受祿。在下無以為報,願為貴人蔔一卦。”
林慕風也不推辭,拿起獨臂老者遞上的龜殼,随便往桌上一扔。福子一邊啃着粗糧,一邊看着桌上的卦象。
“卦象怎麼說?”福子好奇的問。
獨臂老者仔細看着卦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怪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