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高聲說:“及笄禮開始。請小姐給大人、夫人行禮。”
陸子衿一步步來到林慕風和林夫人的面前,款款朝着他們微微一欠身。
林慕風看着陸子衿,想到她初到府中時的小心翼翼,再到如今的陽光明媚,竟然有些淚目。
林夫人一臉笑意,眼前這朵清新雅緻的芙蓉,那可是她親手培育的成果。
福子繼續喊:“請小姐給貴客行禮。”
陸子衿又朝着賓客們行禮。
“請小姐坐。”
錦苑拿着一塊席子放在陸子衿面前,陸子衿跪坐在席子上。兩個侍女依次走進,其中一個侍女端着托盤走進,托盤内放着梳子和
一個白玉簪子。另一個侍女則端着盥洗盆。
福子目光轉向林夫人:“請夫人為小姐笄禮。”
林夫人起身先以盥洗手後,拿起帕子擦拭幹淨手後,來到陸子衿的面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福子在一邊高聲說。
林夫人拿起梳子為陸子衿束起長發,然後将白玉簪子插入發髻。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着這一幕。
陸子衿鄭重其事的再次朝着林慕風、林夫人行跪拜禮,林慕風和林夫人看着陸子衿,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林慕風看着陸子衿送上祝福:“子衿,及笄之年,願你如蘭之馨,和樂且康,幸福安康,一生順遂。”
林夫人眼睛有些濕潤,激動的說:“舅母祝你智巧彌良,幸福安康。”
“子衿雖不敏,敢不祗承。”陸子衿恭恭敬敬回道。
“禮成。”福子高聲唱道。
林慕風與林夫人起身來到陸子衿的身側,朝着周圍的賓客們表示感謝:“子衿及笄禮已成,我們為大家略備薄酒,還請大家入席。”
就在陸子衿及笄禮時,一隊車馬緩緩駛入天盛城,瞬時引起騷動,衆人紛紛出門、開窗觀望。
為首的男子一身盔甲,身形挺拔,劍眉入鬓,一雙俊美的眼睛掃過街道兩邊,眼神中透着幾分堅毅,也有戰場上殺戮後的淩厲,他唇瓣微抿,他便是唐瑾川。
唐瑾川坐在一匹銀白色汗血寶馬之上,單是這匹寶馬便讓許多人睜大了眼睛,寶馬通體白色,毛色如銀色的緞子,在陽光之下閃着光亮,矯健的四肢處處凸顯着它的強壯與力量。
“瑾川,再次回到天盛城,可有什麼感受?”唐瑾川旁邊的唐淩風問道。
唐淩風一如幾年之前,隻是膚色呈古銅色,不如往昔那般白皙,眼神中也多了一點成熟。
唐瑾川淡然一笑:“一切猶如往日那般熱鬧,隻是物是人非。”
“三弟,你說呢?”唐淩風轉頭又問身側的唐錦城。
唐錦城冷冷回一句:“我讨厭這裡的人,讨厭這裡的一切,不如在戰場上自在。”
唐錦城在面相上卻沒有什麼大的改變,隻是皮膚更加黝黑,眼神更冷漠,整張臉讓人有種莫名的畏懼感。路邊的孩童看到唐錦城趕忙躲在父母身後,不敢再看第二眼。
“這次回到天盛城,我倒覺得比往昔更熱鬧一些。”唐淩風笑容可掬看着兩邊的百姓,揮手示意。
馬車内,唐明淮與唐夫人同乘一輛馬車,唐夫人微閉雙眼,以手扶額,斜依在靠枕上。
唐明淮關切的看着唐夫人:“這一路颠簸,夫人辛苦了。等回到家裡,我就讓淩風去請大夫,你再忍一忍。”
唐夫人歎一口氣,幽幽的回一句話:“自從遠山離世後,我就落下這個毛病,看了那麼多名醫也無濟于事。你不必為我操心,安
心應對朝中之事吧。這次皇上将你召回天盛城,我心裡總有些不安。”
“既來之,則安之。”唐明淮頓一下又說:“凡事有我頂着,我會小心謹慎。”
唐夫人看着唐明淮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不再多言,閉上眼睛小憩。
第二輛馬車上坐着萬姨娘、唐志雲和鄭墨瑤,鄭墨瑤是唐淩風的夫人,倆人已經成婚兩年。鄭墨瑤出身荥陽鄭氏,其父是泸州都督鄭淵。
鄭墨瑤揭開車簾看一眼路邊的百姓,眼神中有一絲傲慢:“相比天盛城的繁華,扶風城就顯得冷清多了。姨娘是天盛城人吧?”
萬姨娘懷中抱着沉睡的唐志雲,輕搖團扇為他驅趕暑氣,聽到鄭墨瑤的問話,淡然一笑:“小門小戶,不值一提。你第一次來天盛城?”
“小時候跟阿爺來過一次,隻是年少已經記不得了。”鄭墨瑤放下車簾,依靠在車窗邊:“這次我們應該會住很久吧?”
“這種事情我哪裡說得準。原本以為去扶風城不過是一兩年的事情,誰知道一去就是幾年。再回來,志雲都長這麼大了。”萬姨娘
疼惜的撫摸着唐志雲的頭。
“公公與皇上算起來也是遠親,咱們以後是不是可以常常進宮?”鄭墨瑤好奇的詢問,似乎很期待。
萬姨娘笑笑:“雖有親戚之誼,可是尊卑有别,君臣之禮不可不尊。有些重大節日,進宮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見過皇上嗎?”鄭墨瑤突然問,萬姨娘一愣,低頭尴尬一笑:“我是妾室,哪有機會見聖顔?不比你,以後常有機會見皇上、皇後。”
“這次來天盛城,我可不能錯過機會。我一定要見見皇上、皇後長什麼樣。”鄭墨瑤信心滿滿。
萬姨娘淡然一笑:“你是淩風的正妻以後出入這樣的場合多的是機會。”
鄭墨瑤聽萬姨娘這麼說,眼神中更多了一絲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