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往返于翰墨閣,難得有這麼熱鬧的百戲看,豈能錯過?”陸子衿眉飛色舞的說。
“那姐姐為何不去世家小姐們舉辦的書畫社?再不濟也可以去打馬球啊。”
“美其名曰談詩論畫,可去了無不談論裝束,妝容,哪裡有書畫社的樣子?我這人既不懂什麼着裝好看,更不明白用什麼胭脂
美,何必掃大家的興緻。再說我也不自在,何必讨他人嫌?我現在自由自在,随心而為,多好啊。”
“看來我是姐姐唯一的知己好友了。”李南枝歪着腦袋說。
陸子衿拉着李南枝的手,笑容滿面的說:“好友不在多,貴在相知。”
李南枝聽着陸子衿的話,不免笑顔逐開,道:“我要跟姐姐相知相伴一生一世。”
“好,咱們一生一世不分離。”
陸子衿與李南枝手拉手穿過熱鬧的街市來到常樂坊,坊間已經聚集了衆多百姓,眼前景象讓兩人歎為觀止。
早已搭建起來的圓台之上,有人尋橦走索,有人丸劍角抵,有人手持長竿,竿頂之上小孩來回玩耍。
陸子衿目不轉睛看着兩個壯年男子玩角抵,兩人力量相當,不分彼此。
唐瑾川饒有興緻的站在人群中看着角抵,他觀察着兩個壯年男子,指着其中一個壯漢對着墨風說:“此人雖然壯實有力量,可是
他不如對方會使巧勁,一定會輸。”
唐瑾川話音剛落,對面的男子一下将自己的對手掀翻在地,墨風驚詫于唐瑾川精準的觀察力,不由伸出拇指,“公子厲害!”
陸子衿看着眼前突如其來的反轉,歎為觀止,不禁随着衆人鼓掌叫好。
突然一陣嘶鳴聲穿破鼎沸的人聲,陸子衿和唐瑾川幾乎同時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一匹黑馬沖上圓台,黑馬帶着辔頭,馬腿上裹着護具,身上挂着彩色的缰繩和鈴铛,鈴聲随着馬而動。
馬背上的騎手帶着一張彩繪獸首面具,猙獰中透着兇狠,騎手僅僅露出一雙眼睛,眼神深邃中帶着一股殺氣。他微微一晃腦袋,
目光掃過人群,然後死死盯着人群中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着五彩真絲銀袍,圓臉圓身子,因為胖顯得眼睛細小,透着幾分邪魅。他的身邊跟着兩個打手模樣的侍從,神色嚴
峻,警惕的看着周圍,手緊緊握住刀柄。
絲樂聲響起,騎手抽出劍開始指揮馬匹,在他的引導之下,馬匹跟着樂聲變換腳步,竟然踩着樂聲開始起舞,衆人被眼前一幕震驚,紛紛湊上前觀望。陸子衿驚歎之餘連連鼓掌。
唐瑾川饒有興趣的望向馬背上的騎手,發現騎手滿眼殺氣,眼睛始終盯着一個反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最終落在中年商賈的身上。唐瑾川暗暗思量一個商賈,一個跑江湖的藝人,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就在唐瑾川疑惑之際,台上的樂聲變得急促起來,馬背上的騎手突然縱馬沖向中年商賈,他高舉着劍毫不留情的朝着中年商賈揮去,圍觀的百姓見狀,四散而逃。
中年商賈見狀,驚呼着躲到兩個侍從身後。侍從抽出刀朝着騎手揮去,騎手三兩下便将兩人放倒在地,中年商賈見勢不妙,轉身就跑。
騎手調轉方向,随着一聲長嘯,騎手再次舉劍朝着中年商賈劈頭蓋臉刺去,眼看着劍要落下,另一把劍擋在中年商賈的面前,騎手在接觸到劍的那一刻,直接被挑開。
騎手一愣擡眼一看,唐瑾川手持長劍立于他面前,宛如一棵松,高大而又挺拔。
中年商賈乘機在兩個侍從的保護下逃走。
騎手欲追趕被唐瑾川攔住,唐瑾川厲聲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你當天盛城是何地?”
騎手眼見中年商賈逃走,卻無能為力。眼底的怒火顯而易見,他發出一聲低吼,将所有的憤怒轉向唐瑾川。騎手舉起劍刺向唐瑾川,唐瑾川舉劍迎擊,兩人瞬間厮殺在一起。
周圍的百姓們驚慌失措的逃離現場,哭喊聲伴随着尖叫聲,現場亂作一團。
陸子衿和李南枝随着人群東倒西歪,兩人欲離開現場,奈何周圍都是驚恐的百姓。
李南枝被一個沖上來的老婦人推開,站立不穩的她失去平衡,朝着一邊倒去,陸子衿趕忙拉住她,李南枝才站穩。陸子衿拍拍胸
口,說:“還好沒事。”
李南枝看着四散逃離的百姓,緊緊握住陸子衿的手,聲音都在顫抖:“姐姐,我怕。”
李南枝雖出身将門,自小嬌生慣養,少了将門女子的英氣與膽量。
陸子衿握緊李南枝的手,安撫道:“别怕,跟我走。”
陸子衿拉着李南枝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騎手與唐瑾川激烈交戰,唐瑾川沒想到一個耍百戲的江湖藝人功夫如此深厚,劍法如此娴熟,竟能接住他的招式而且還能跟他打這麼多回合。
急促的馬蹄聲響徹街道。
陸子衿和李南枝擡眼望去,身穿甲胄的禦林軍朝着長樂坊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