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懿望向朱夫人,說:“朱夫人,何必惡語傷人。還請給我們韋家一點薄面,以免傷了大家的和氣。”
朱夫人瞬時換上一張笑臉,“我也無意與人發生争執,就是看不慣有些人賣弄學識。她們那點才學怎麼能跟你比?”
唐夫人看着韋懿,問:“韋小姐可有什麼詩句應景嗎?”
韋懿笑笑,說:“我記得還有一首詩寫蘭花,頗有些意境。”
鄭墨瑤笑着催促道:“快說說看。”
韋懿低頭略作沉吟,緩緩吟誦着:“種蘭忌當門,懷璧莫向楚。楚少别玉人,門當植蘭所。”
衆人靜靜聽着,一首詩吟罷,周圍的夫人、小姐們紛紛誇贊起來,都贊韋懿所吟誦的詩句更有意境。
唐昭兒漫不經心的走到韋懿面前,笑着問:“韋小姐可知這首詩背後的深意啊?”
韋懿頗為自信的仰起頭,說:“這首詩出自袁淑的《種蘭》,袁淑的詩風婉約精緻,唯獨這首詩不同以往詩句,因為當時太子劉劭殺害宋文帝,欲拉攏袁淑為其登基造勢,袁淑拒之後寫下這首詩,預示自己的命不久矣。”
唐昭兒聽罷陸韋懿的解釋,微微一笑:“看來韋小姐确實有些才學。”
唐夫人看一眼陸子衿,再看一眼韋懿,笑着說:“閨閣之中不乏才女,你們都是佼佼者,說不定以後就是我朝的曹大家。”
韋鄭氏看一眼年輕的世家女子們,笑着說:“她們中間能不能出曹大家尚未可知,不過她們未來的夫婿肯定會成為朝堂的中流砥柱。”
唐夫人看着一張張稚嫩的面孔,不禁感慨的提醒道:“不管你們的夫婿如何顯貴,你們自身都要足夠強大,才能應變任何變故,從容對待任何人,任何事。”
夫人們紛紛附和唐夫人說得好,其他世家小姐似懂非懂的聽着唐夫人的話,唯有陸子衿頗為敬佩的望向唐夫人。
韋鄭氏繼續引領着衆夫人小姐們朝着庭院深處走去。
韋懿走到陸子衿面前,笑着說:“你還是第一次來我家吧?”
陸子衿點點頭:“是。”
韋懿審視着陸子衿的容貌和衣飾,白嫩的膚色透着一抹粉色,五官精緻而又透着些許端莊。
“以後歡迎你常來,我喜歡跟你做朋友。”韋懿毫不掩飾對陸子衿的喜歡。
陸子衿笑着說:“多謝韋小姐盛情,能與你做朋友也是我的幸事。”
“我記得你很會打馬球,下次你可以跟我一隊,我們準能奪魁。”
陸子衿笑着點點頭:“好。”
韋鄭氏帶着唐夫人、林夫人等人來到後院,後院緻與之前所見完全不同,小徑曲折蜿蜒,兩旁怪石嶙峋,假山上的瀑布飛流直下,濺起層層水霧,池塘荷葉随風搖曳,荷花矗立期間,恍若仙界。
韋鄭氏與唐夫人站在拱門前,門上方匾額處一片空白。
韋鄭氏笑着望向唐夫人,說:“我今天有個不情之請,想讓瑾川給這園子提名,姐姐允否?”
“提名?這怕不适合吧?瑾川雖自小練字,隻怕字體稚嫩還撐不起門面。”唐夫人婉言拒絕道。
韋鄭氏笑着說:“姐姐就不要再謙虛了,看過瑾川字體的人無不贊賞。今日這園子裡的題字,我就定下瑾川了。”
鄭墨瑤說:“母親,姑母是真心喜歡二弟的書法,你就如了她的心意吧?不然姑母定要念念不忘了。”
其他夫人也紛紛附和。
“既如此,那就讓他來這裡吧。”唐夫人盛情難卻隻能勉強應允:“還請韋夫人派個人随尹媽媽去喚瑾川過來。”
韋鄭氏聞言笑起來:“好。吉祥,你随尹媽媽走一趟。”
尹媽媽和喚作吉祥的侍女離開後,韋鄭氏看一眼衆人,笑着說:“大家恐怕要等一會兒了。你們莫要拘束,這裡的景色比别處都要好一些,你們随處看看,半個時辰後回來就好。”
衆小姐們聞言都面露喜色,她們鑒于禮數和規矩,亦步亦趨跟随在夫人們身後,此時一聽可以自由行走,自然滿心歡喜,她們各自朝着自己喜歡的景緻三五結群離去。
陸子衿看着遠處的一片绯雲,滿眼都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