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庭院籠罩在一片紅色之中。
陸子衿漫無目的來到庭院,站在池塘邊靜靜看着水中的錦鯉,久久矗立,直到天色漸晚。
錦苑關切得看着陸子衿,問:“小姐愁眉不展,可是因為婚事?”
陸子衿看一眼錦苑,淡然一笑,“你覺得這門婚事如何?”
錦苑一臉認真的看着陸子衿說:“要我看自然是一份佳緣。可我知道小姐所求之人并非達官貴人,也不是名門子弟。”
陸子衿看一眼錦苑,笑笑:“你倒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錦苑笑着說:“我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豈能不懂你的心思。唐家二公子再英雄也不及小姐心中那個他。”
陸子衿嗔一眼錦苑,道:“亂說話,小心掌嘴。”
“好好好,我不說了。小姐怕是已經有了主意,隻要你不想嫁,夫人肯定不會勉強你。”
陸子衿看一眼錦苑,沉吟不語。
晚些時候,陸玄卿便來到瓊華閣看望陸子衿。
“我聽舅母說了,唐家來說媒了。”陸玄卿說。
“舅母一直很看重唐家二公子。”陸子衿淡然一笑,說:“她這是為我長遠考慮,我知道她的心思。可是.......”
陸玄卿眼見陸子衿有一絲猶豫,問:“你想嫁給他嗎?”
陸子衿擡眼瞥陸玄卿一眼,低下頭說:“我......我不想這麼早出嫁......”
陸玄卿看着陸子衿閃爍其詞的樣子,心中已經明白幾分。
“我與唐家二公子有過見面之交,可謂一見如故。他的為人與才智确實不同凡響,我能理解舅母一心想促成這門婚事的心情。不過婚姻大事重在兩情相悅,我不會勸你一定要嫁給唐瑾川,我隻希望你幸福。”陸玄卿看着陸子衿說。
“哥哥真這麼想?”陸子衿頗為動容的望向陸玄卿。
陸玄卿點點頭,說:“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妹妹,隻要你安樂無憂,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陸子衿看着陸玄卿笑了,眼前之人是這個世界上與她血緣關系最為親近之人,也是無條件護佑她的人。
陸玄卿沉吟片刻,又問:“你實話告訴我,心裡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陸子衿見陸玄卿直言不諱,一時漲紅了臉,不知如何回答。陸玄卿一看陸子衿,心裡一下就明白了。
陸玄卿說:“如果你喜歡他就告訴他,我想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娶你。”
陸玄卿以為陸子衿心中所喜之人是李熙。
陸子衿瞥一眼陸玄卿,苦笑道:“哥哥說的容易,你讓我一個女子怎麼張口說這些?”
“如果他喜歡你,隻要你點點頭,跨越山海他也不會畏懼半分。”陸玄卿說。
“知道了,哥哥。我跟舅母有三日之約,三日之後自有定論,哥哥到時候便知道我的選擇了。”
陸玄卿見陸子衿已有了主意,也安心了許多,“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陸玄卿說完轉身離開,陸子衿目送陸玄卿離開瓊華閣。
第三日,陸子衿穿戴整齊,坐在妝台前梳頭,錦苑拿起一根珍珠步搖插入發髻。
窗外傳來兩個侍女的聲音。
“我剛剛見大人回府了,可是臉色特别不好,聽福子說大人被韋大人參了一本。”
另一個侍女說:“好像禦史台都介入了,事情很嚴重啊。”
陸子衿眉頭一皺,錦苑見狀,徑直走出房間。廊下有兩個侍女正在擦拭地闆,看到錦苑,趕忙低頭幹活。
錦苑呵斥道:“讓你們擦洗廊下,誰讓你們亂說話了?走,别在這裡礙眼。”
兩個侍女誠惶誠恐拿着抹布提着桶趕忙離開。
房間裡的陸子衿起身朝外走去,錦苑連忙擋住她的去路,問:“小姐,你要去哪裡?”
陸子衿一把抓住錦苑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問:“舅舅是不是出事了?”
錦苑為難的看着陸子衿:“小姐……”
陸子衿語氣強硬,不容置疑:“說!”
錦苑無奈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剛才去廚房時聽大人身邊的鹿鳴說韋圓成大人向皇上參奏咱家大人貪墨,有徇私枉法的嫌疑。”
“韋圓成大人?他不就是韋家小姐的父親嗎?”陸子衿突然想到什麼,大步朝外走去。
錦苑猶:“小姐,你要去哪裡……”
“我去見舅舅!”
原來唐家向林家說媒的消息傳到韋家,韋懿氣憤難平,沒想到自己會敗給陸子衿,韋鄭氏認定林家别有用心,搶了韋懿心頭所愛,母女二人一起向韋圓成大人哭訴,韋圓成眼見女兒被欺辱,自然氣憤難當,立即着陳尚書免去陸玄卿在民部的職務,又着人查起林慕風,對外聲稱他有貪墨嫌疑。
大廳裡,林慕風一臉平靜,林夫人氣憤的說:“韋大人無憑無據,單憑道聽途說就敢參你一本,還将玄卿逐出民部,這明顯是跟你過不去。”
“貪墨與否我心裡清楚,沒什麼可畏懼,随便他們去查吧。”林墨風兩袖清風,自然心中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