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哥哥是頂天立地之人,怎麼會懦弱?想必那位小姐是你深愛之人吧?我看書上說愛可以讓人無所畏懼,也隻有愛才能讓人怯懦。”
李熙一臉遺憾看着陸子衿說:“可是因為我的躊躇和懦弱,我已經永遠失去了她!”
“熙哥哥一表人才,值得更好的女子愛你。”陸子衿安慰道。
李熙一笑置之,心想這世間又去哪裡尋一個跟你一樣的女子,此一生即便遠遠看着你,我也知足了。
“不說我了。你怎麼樣?唐瑾川對你可好?”李熙雖然并不想提及這個問題,可他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陸子衿微笑的眼睛閃過一絲無奈與自嘲,千言萬語,她無從說起,隻是淡然回道:“尚可。”
“尚可”,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婚姻生活與她曾今的期盼天差地别,她對未來隻是一種觀望,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自己深陷泥潭,卻無能為力。
“尚可”兩個字卻讓李熙感到莫名的疼惜,唐瑾川毋庸置疑是一個傑出的将才,也是一個愛憎分明之人。他相信自己隻要張口請唐瑾川做事,唐瑾川絕不會推辭,唯獨感情。他不能強迫他去愛一個女人。此刻,他對自己的厭惡又多了一重,如果他能早點去下聘,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李熙與陸子衿停留在皮影戲台子前,皮影戲正在演《孔雀東南飛》,焦仲卿與劉蘭芝夫妻新婚,兩人夫唱婦随。
陸子衿想到自己現在的境遇,不由感慨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此一生若得一心人,我也願意生死相随。”
“子衿,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就是這世間最美的一朵牡丹,你隻管綻放自己,愛你的人自會守護你。”李熙說:“千萬别因為眼前的得失而失了本心,讓自己陷入泥濘中。我們都希望你快樂無憂。”
陸子衿感激的看着李熙,說:“熙哥哥,謝謝你。這世間除了家人,最疼我,最懂我的人隻有你了。從小到大,你讓我見識了天地之廣,人情世故。因為你我知道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麼多美好。”
李熙笑着說:“你都說了我跟你哥哥一樣,作為你最信任的異姓哥哥,對你我也會盡心竭力。”
陸子衿笑了,“多謝熙哥哥,這份情意我會銘記于心。對了,南枝妹妹說去南方省親,也不知幾時回來?”
李熙想了想,說:“快了。最快月内就回來了。”
“你不等她回來再去青州嗎?”
“來不及了!我要盡快履職。”
陸子衿不誤遺憾的看着李熙,突然想到什麼,從身上拿下一個香囊,遞給李熙,說:“這是我在卧龍禅寺求的平安福,送給你。願你一路平安,萬事順遂。”
李熙從陸子衿的手中接過香囊,香囊精緻而又小巧。他感激的看着陸子衿:“那就借着吉言。”
李熙不知道這一别,再見面已經物是人非。李熙将陸子衿送到唐府門前,陸子衿正朝府内走去,李熙突然喚一聲:“子衿!”
陸子衿停下腳步望向李熙,李熙溫柔得笑着說:“你每一天都要高興!”
陸子衿朝着李熙甜美一笑,帶着錦苑走進唐府。
李熙看着她的背影,感到一陣莫名的落寞。
“熙兄!”唐瑾川遠遠喚一聲李熙。
唐瑾川剛從官署回來,沒想到竟然遇到李熙,自他成婚後再沒有見過他。
“瑾川?”
唐瑾川向李熙發出盛情邀請:“既然到了家門口,就進府一叙吧。”
“不必了。我明日就要啟程去青州,還要回去做準備。不過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李熙深吸一口氣,看着唐瑾川說。
“熙兄有何話叮囑?瑾川洗耳恭聽。”唐瑾川恭敬的說道。
李熙深吸一口氣,說:“瑾川,請你善待子衿,别讓她受委屈。”
唐瑾川看着李熙,李熙眼中滿是憐惜與無奈,那種欲言又止帶着極大的克制。
唐瑾川想到李熙曾經的話,猜測他心中屬意的女子莫不是......
李熙說完便離開了,唐瑾川看着李熙的背影,百感交集,不知不覺來到暮雲閣。
春香一看到唐瑾川,趕忙迎上來,“公子,夫人回來了。”
唐瑾川的目光轉向陸子衿居住的房間,猶豫片刻後,轉身走向書房。
春香緊跟唐瑾川身後,“公子.......”
唐瑾川走到書房門前,剛要擡步走進房間又停下來,沉吟片刻後朝着陸子衿的房間走去。
錦苑端着茶水走來,迎面遇到唐瑾川,沉着臉行禮道:“二公子安。”
唐瑾川朝房間裡看一眼,問:“夫人,在?”
錦苑一臉平靜的反問道:“當然在,不然我家小姐還能去哪裡?”
“我想.......我想見她。”
“哎吆,這太陽一定從西邊出來了吧?快讓我瞧瞧,太稀罕了。”錦苑故作姿态朝着天空望去,春香不滿的看一眼錦苑,“錦苑,公子豈是你能取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