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廷尉沒找到。
要麼,是藏了起來,要麼,就是處理幹淨了。
但那夜太倉促,不定有時間處理。所以,隻能是她離開的時候帶走了。
皇後!我的舅母。
你為何,這樣心急!
午後,别允将清和送出長公主府。
“阿姊,要麼,我出宮來陪你吧!”清和扭扭妮妮地,不願意走。
别允寵溺地抱了抱她,“這不合規矩,我已經大好,明日就進宮向外祖母、舅母請安,明日我們便能再見。”
“真是讨厭,為何我會比你小四歲,若我們同歲,我就能與你一起出宮建府,那我定要在你府邸旁邊。”
别允嗤地笑出聲,摸摸清和的頭,“聽話,清和。乖!”
如此,清和公主方整理儀态,不情不願地出門。
“德叔,準備馬車,我要去安定侯府!”
剛送走清和,别允即刻吩咐管家為她布車馬。
紫苑上前阻攔,“公主,你身子還未好全呢,怎麼就要出門?”
别允回她:“我已經大好,有些事情,我需要與世子求證。”
關于那日,有許多事情官府都沒有查到,但官府有遺漏,不代表他們也有。
若能直接從他那兒問到有用的消息,便能替她省去很多事。
紫苑扶着她上車,一道往安定侯府去。
其實昨夜裡,紫苑是知道傅莽來過,并且還打暈了她。
因他用的力道并不重,紫苑并未當場昏倒。
考慮到來人畢竟是未來姑爺,他既有心來看公主,自己也不能掃興,于是裝作暈了的樣子。
可傅莽待得實在太久,木樁似的,就光站着,一站便是個把時辰,紫苑實在無聊得很,慢慢地,就真的睡着的了。
後來,她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再起身時,人已不在房中,公主也醒着。
她便明白,這二人應是見過面了。
待馬車行到府門口時,别允方才想起來,也不知這人此時在不在府中。
門房來開門,見是長公主府的婢女,立即去請管家。
管家匆匆迎來,又着人去報侯爺。
安定侯知她必是來找傅莽那小子的,也懶得出門,便與下人說,自己不在府中,讓下人直接将人請到世子書房,反正他馬上便要回來。
就這麼的,别允被引到了傅莽的書房。
傅莽甫一進門,就有小厮來知會他,清平公主來了府上。
他急匆匆地回屋,洗漱滌塵。
待他趕到書房外時,還特意整理一下衣襟。
他從門外往裡瞥,她正襟危坐着。
“公主來我這兒,何須這般拘謹!”他跨步而入。
别允起身,開門見山問他:“世子,我今日前來,是想問你件事。那日我所中的藥,果真沒有任何線索嗎?我昏迷前曾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你們可有發現嗎?”
傅莽直言,“廷尉對外宣稱,未有任何發現,主謀江氏也被處決,其餘江家人,下獄的下獄,流放的流放,沒有留下任何口供。”
說着,他眸色微暗,“那藥,我搜遍了船舫,并未找到。公主說,還有香?這江氏行事如此狠毒,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别允見他眉頭越鎖越緊,調侃他道:“怎麼,在世子看來,嬌麗美貌的女子,便不會狠毒嗎?”
傅莽腦中微滞,她這樣的語氣,倒是許久未見過。
他忽而皓月彎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
是的,在别允看來,就是堪稱甜美。
“公主何出此言?”
别允低眉輕笑看他,“江氏愛你不得,想借我,逆天改命,這種事兒,很難看懂嗎?”
傅莽不答。
她接着說道:“隻是,興許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更沒想到,事發之後會被盟友抛棄。”
傅莽眼中一凜,“盟友?”
“是啊,難道世子以為,她一個人能做這些事?就那迷香和秘藥門道,就不是她這種閨中女子能接觸到的。”說着,她眼中神色愈發莊重。
有人想瞞天過海,借刀殺人!
隻是江知念沒想到,最終會用自己的命來抵。
皇帝借機降罪,徹底賠上了舉族的命運。她背後那人,則是遠遠觀火。
江府作為百裡相國多年左膀右臂,早被皇帝視為眼中釘。今次,恰是江知念,主動遞上了這把,斬斷雄鷹羽翼的刀。
别允這傷,傷得是時候。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明白。
她看着眼前眼神清澈澄明的男子,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君,十指握拳,越捏越緊。
“怎麼,世子連這個也沒有查到?”
她賭,賭他必然知道,就算果真沒有查到,皇帝那邊也會給他風生。畢竟,他現在是南軍統領,皇帝欽點的,傅衛尉。
若他說不知,那就是他不便告知。
“确未,可既然公主如此說,傅某定當重查。”男子眼神溫和。
别允眸中卻瞬間黯淡。
她心底湧起無限冷意,“那便請世子多多上心了,清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