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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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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扯得平嗎?

鄰居、合作方,哪個身份往來不是一層疊一層的人情。

他們在人情債中,被捆綁得越來越緊。

對話框上備注欄顯示“正在輸入中”,良久後,趙華緻卻隻收到一個字。

——“好。”

-

周一一早,春滿像往常一樣早起、做咖啡、吃早點、開車上班。

章嘯行住院的事在園裡繼續瞞着,上午他給春滿打電話溝通工作時,特意交代了一件事:“今天要來個導演給咱園拍紀錄片,叫趙昭兒。春滿,你記得接待一下,帶她在各個館熟悉熟悉。”

春滿應下,十點鐘的時候,見到了章嘯行口中的人,一個個元氣滿滿年紀不大的女生。

女生纖細高挑,梳露出大光明頂的馬尾辮,短短的胎毛劉海在發際線處被太陽曬成金色,大概是兩人投緣,春滿覺得她身上有一種令人親近的熟悉感。

“小滿姐你好,你叫我趙趙就行,我家裡人都這麼叫我。接下來一個月我估計要天天來,你不要嫌我煩哦。”

沒人會不喜歡這種真誠又美好的女孩,春滿很是樂意道:“你不覺得無聊就好。現在我要去巡山,你想跟我一起嗎?”

“好啊。”

所謂巡山,是救護中心每周都要做的工作。當然不是搭乘觀光車在山上逛一圈這麼簡單,主要扮演飼養員幫手的角色,确認動物健康狀況、看望受傷動物的恢複情況、了解其他個體情況等等。

園裡飼養員和動物達到了相對和諧的狀态,意外不是天天有。

每周都做的工作,熟練程度可想而知。真有情況,春滿跟飼養員用幾句話就默契地解決了。

趙昭兒實打實喜歡動物,雖然時刻謹記自己帶着紀錄片采風和當哥哥助攻兩個工作,責任重大,但一看到這些可可愛愛的動物,别管長得醜還是漂亮,她都喜歡,一個走神,便很難移開眼。

“内場和外場都24小時監控,我們會以此觀察并判斷動物的生活狀态。飼養員每天都會觀察動物大便的顔色、形狀等特征,來判斷動物的消化情況,有些動物還挑食,所以就需要調整她的飲食結構。”春滿擔心趙昭兒會覺得枯燥,以及自己照顧不周,等和飼養員溝通完,便盡量詳細地向她解釋,“就比如剛剛那個情況,要給它加一些助消化的藥。”

趙昭兒點點頭,又問:“我看到有飼養員把厚肉片,貼到樹幹上,是刻意設計的投喂方式嗎?”

“這是出于‘豐容’理念,放在樹幹上、葉子上、幹草下,或者裝到麻布袋裡等等,都是為了模拟動物野外覓食。”

趙昭兒眼睛亮起來,對于這種過家家似的方式,有更高級的理解:“很有人文關懷。”

趙昭兒剛剛便注意到,内場水泥鋼鐵比較多,比較陰冷,飼養員還給動物們放置了取暖器和稻草取暖。

人的眼界越寬,便明白自己做的遠遠不夠。春滿不給動物園邀功,說:“其實我們沒辦法說這樣做一定有意義,隻是盡可能地提供一些幫助,雖然它們被圈養着,但物種的天性不該退化。”

趙昭兒認同地點點頭,說:“挺好的。我平時也愛逛動物園,但不是所有園都能做得這麼細緻。”

一趟下來兩個小時過去了,趙昭兒如是評價:“很像醫院裡主任帶着實習生查房。”

趙昭兒嘴甜會來事,下午請大家吃了個下午茶,很快跟各個館的同事打成一片,根本不需要春滿特意帶。

春滿下班時,趙昭兒挽着她的小臂一塊往車庫走:“小滿姐,你待會兒有事嗎?我請你吃飯,你喜歡吃泰國菜嗎?”

春滿自己都沒注意,跟這麼個小太陽說話時,不自覺地揚起笑臉:“下次吧。今天我媽生日,我得回去陪她吃。”

趙昭兒哇了聲,嘴甜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祝阿姨生日快樂!能有你這麼漂亮的女兒,阿姨一定也很漂亮。”

-

私密性更高的别墅區,滿郁養了一院子的貓貓狗狗,平日男朋友和工作團隊常過來,一點也不冷清。

春滿駕車一路開進車庫,帶了兩份禮物進門。

滿郁生日排場大,團隊早早地布置好場地,滿眼粉元素。春滿一路看下來覺得自己眼睛快重影了。

蜷在窩裡的小土狗原本懶洋洋地睡覺,聽到春滿聲音撒歡地跑出來迎接。

“咖啡豆怎麼跑了?——我女兒來了,它去迎接。”營業狀态下的滿郁坐在架高的手機面前,回答直播間的問題。

那張和春滿七八分相像的臉上有微調和水光的痕迹,言談舉止多是少女的嬌憨态。

春滿喂了咖啡豆一條肉幹,帶着它坐到直播手機的後面,安靜地陪滿郁直播。

大概是受春滿的影響,滿郁對流浪動物也格外有愛心,家裡收養了四隻狗,十幾隻貓,它們時不時會在直播間露露臉,有兩隻比較會抖機靈的甚至擁有一批固定的粉絲。

滿郁正式的生日直播在晚上,此刻純屬閑聊,回答彈幕問題,順便宣傳預熱七夕節當天的品牌帶貨活動。

“珂蘭是赫京旗下品牌,到時會到赫京大廈直播。”

“會不會上柏麗四色的眼影?——寶貝,不上老品。七夕節當天珂蘭要上新彩妝産品,植本系列。”滿郁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重複,她拿過手邊印刷的宣傳闆,用指甲劃着一個跳躍的兔子标識解釋,“值得注意的是,這系列産品是零殘忍産品。很多寶貝可能不理解這個概念……”

滿郁直播時間長,不方便頻繁上廁所,所以控制自己的飲水量,難免嗓子有些不舒服。

春滿注意到,給她把泡着胖大海的水杯端過來,滿郁順勢說:“我女兒是專業的,讓她解釋。”

春滿過去沒少給滿郁當不出鏡的助播,習以為常地接上話茬:“百度百科上對于‘零殘忍’‘Cruelty Free’的解釋,是指企業不給自己的産品做動物測試,采用不用動物測試就能證明對人類安全的新原料。通常情況下,化妝品公司通過将化妝品滴入兔子的眼睛或豚鼠的皮膚來測試産品,以确定它是否對人體有害。所以,國際上相關組織對“零殘忍”的認證一般以兔子作為标志。”

随着春滿的科普,滿郁用指甲刮了刮廣告闆,說:“就是這個标志。”

春滿工作上和互聯網交集甚少,但身邊有滿郁和姜早早每天都深紮在水深火熱互聯網中的人,自然清楚不嚴謹的言論容易被人節奏,所以科普完,春滿很缜密地補了句:“自2014年6月起,中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宣布,對國産“非特殊用途”産品不再強制要求進行動物實驗,但要求所有進口化妝品和國産特殊用途産品必須經過動物實驗。

2017年底,國家食藥監局啟動了一個名為體外科學研究所的非動物實驗室,推動全國範圍内非動物測試的研究進展。

據我所知,赫京集團利用3D打印技術成功打印出亞洲人的皮膚模型,應用産品安全性和功效性檢測。很多化妝品企業陸續在非動物測試領域做嘗試。”

春滿普及的聲音落在直播間裡不卑不亢,婉轉動聽:“抵制動物實驗不是營銷噱頭或者激進派的口嗨,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是全人類對待非人動物‘人之為人’的理性體現。但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有人努力,有人支持,每個人盡自己所能地發力。這是一個比較有争議的話題,也是一條很困難的路。赫京和很多企業正走在這條路上,祝福他們越走越遠,成為保護動物道路上的舉火之人。”

“是的。有相同理念的寶貝們可以關注一下珂蘭的植本系列。”滿郁拿回話語權,又直播了會兒,最後一遍宣傳預熱了七夕節當天的帶貨活動,結束了本次直播。

“你是不是瘦了?”滿郁摸了摸女兒的胳膊。

“沒吧。夏天穿得薄。”春滿注意力落在手裡的蘋果上,鋒利的刀刃刮着薄薄的果皮,一圈一圈,寬度均勻。

“記得吃飯,為男人衣帶漸寬不值得。”滿郁囑咐完,說起,“你舅媽最近沒再給你打電話吧?”

春滿繼續專心削蘋果,說沒有。

“煩的話直接拉黑。你舅舅的車隊負責房家的物流,指望靠你鞏固合作。你舅媽想撮合你和小恺複合,煽動不了我和她統一戰線,淨去騷擾你了。你不用理。”

春滿垂着眼應了聲,但她沒有拉黑人的習慣。

和房嘉恺剛分手,鬧得最兇的那陣,春滿都沒有拉黑他,隻是屏蔽了消息。

畢竟她和房嘉恺在一起四年,侵入彼此生活的痕迹太重。找點東西要個驗證碼,或者共同朋友有事找錯人幫忙遞個話之類的,都是小事。

兩個家庭間的往來才是還不幹淨的人情賬。

舅舅車隊這件事比較邊緣,真論起來,和春滿沒有直接關系,但房嘉恺的母親佟向琴雪中送炭給動物園的那筆資金才是大人情。

雖說此一時彼一時,房家在動物園内的主題餐廳收益可觀,沒辜負了佟向琴的信任,但春滿不可能自私到全當這份恩情還完,之後老死不相往來。

人得講良心。

滿郁碎碎念的聲音拽回了春滿遊走的神思:“你舅媽前幾天在醫院撞見你了知道嗎?回來在我面前好一番造謠,說你放着房嘉恺不要,要跟一個生病的老男人,氣得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我話說得挺狠的,她估計氣得不輕,要去你面前發瘋,你不用慣着。親戚做到這份上,跟她講不明白道理。”

春滿詫異地擡眸,那天病房外的走廊上,圍觀的衆多,她竟不知道舅媽也在場。

春滿嘴角動了動,隻說:“我明白。”

-

陪滿郁過完生日,已經很晚了,春滿索性住下,翌日一早也沒回家,直接去上班。

中午的時候收到趙華緻的消息:“昨晚回來沒看到你的車,早晨出門也沒看到。躲着我?”

春滿停下手上的事,盯着對話框想了會兒,回複:“我昨天回我媽家住的。”

“哦。今天回家嗎?”

春滿敲了個“嗯”,琢磨要不要約個晚飯,但手指懸在屏幕上半天,都沒有落下。

這時,趙昭兒哼着歌出現,嘴甜道:“小滿姐,你今天格外好看,是下班後有約會嗎?”

春滿從手機上移開視線,說:“沒約會。被我媽指責年紀輕輕不夠精緻,硬給我化的。你下班有事嗎,一起去吃你昨天說的泰國菜?”

雖然嘴上說工作以外的時間緊着趙華緻來,但和趙昭兒吃飯可以算作工作。

一旦定下這個安排,春滿便不必糾結另一個了。

趙昭兒遺憾地撇撇嘴:“可惜我有事。下次一定!”

春滿小算盤沒打成功,還得繼續糾結。

-

彼時,赫京大廈VR部門,趙華緻來體驗改進了外觀的機器,江鎏知道他精益求精的原因,特意叫來個長頭發的女生試戴。

“摘下來時容易扯到頭發嗎?”

“會把頭發弄亂,但扯到頭發倒不至于。我才發現鎖扣的邊邊角角都被軟皮做了遮擋。”女同事拿着新品端詳一番,說,“兩邊的帶子變寬還增加了軟度,感覺頭發被壓變形的幾率都小了很多。這也太人性化了。”

江鎏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怪腔怪調地“嗯哼”一聲,說:“這是咱們趙總基于女性消費群體特意要求的,你很懂他哦。”

公司裡除了江鎏沒什麼人敢開趙華緻的玩笑,那女員工注意到趙總冷淡地瞥了江鎏一眼,而江鎏被警告後笑意更深些,隐約嗅到一些八卦的氣息。

趙華緻又跟設計師溝通了幾句,設計師準備翻草稿紙上内容給他看,剛翻了兩頁抽出一頁不知被誰亂寫亂畫過的草稿紙。

“什麼時候混進來的?”設計師掃了眼,随手往碎紙機上放。

下一秒,趙華緻伸手攔住。這張A4紙上記的是些無關緊要的會議内容。估計是記錄的人覺得無聊,用中性筆在右下角勾畫了隻小鳥。

趙華緻自然是認識春滿字迹的。她那本貼貼畫畫做了詳細文字标注的随手本還在他手上,這些年間被翻了很多遍,她的字迹如同被刻在腦袋裡一般清晰。

“這張我拿走了。”趙華緻在設計師困惑的注視下,把A4紙對折收好。

猜出端倪的江鎏欲言又止,那句“你變态吧”挂在嘴邊,呼之欲出。

設計師好奇但不敢問,等趙華緻從部門離開,才去請教江鎏:“江總,剛剛那張會議記錄有什麼問題嗎?上面有我沒看出的很重要的信息?”

江鎏拍了拍設計師的肩膀,老神在在地說:“戀愛腦的世界你不懂。”

趙華緻回到辦公室,把那張被遺棄的A4紙收進抽屜裡,想到當年憑字迹認出春滿的情形——

央大每學期講座非常多,面向全體學生開放。

那應該是他這一學年參加的唯一一場講座,理由很簡單,他在那本找不到失主的筆記裡看到過這位教授的名字,從筆記内容來看,失主很欣賞這位教授的理念。

那天趙華緻到階梯教室時講座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他輕手輕腳地從後門進去。

眼前就有一個空座,旁邊坐着的女同學并沒注意到他。

女生纖細的手腕上戴一條由奇形怪狀的彩色石頭串成的手鍊,她時而擡頭看講台,時而低頭翻自己的筆記。

她使用的是和趙華緻手中這本同樣尺寸的随行本,長長的一條,大小很方便攜帶,但顯然是沒寫幾頁的新本子。

趙華緻細心地注意到,她似乎往前翻幾頁想要找什麼過去記的知識點,但翻到頭才意識到自己換了本子,又沮喪地把紙頁翻回來,郁悶地寫寫畫畫。

趙華緻站在過道上停頓了會兒,才朝她走近,低聲:“同學,這裡有人嗎?”

春滿聞聲偏頭,仿佛沒聽見他說什麼,又可能是被他身後不知從哪扇窗戶照進走廊又被哪面牆壁瓷磚反射而來的光亮晃了眼,春滿慢了半拍才輕輕搖頭:“沒有,可以坐。”

階梯教室的椅子是固定在地面上,凳面可折疊的,各自獨立,連成一排,但互不影響。趙華緻坐下時,明顯察覺到春滿自以為悄無聲息地往另一邊挪了挪。

趙華緻疑惑地看過去時,對方正專注地盯着講台的方向。

江鎏那話說得沒錯,頂着校花校草這種頭銜的學生,彼此即便沒有接觸,在身邊同學調侃時也會聽說過。

趙華緻可能遲鈍些,不常在學校是一方面,對同齡人間的八卦興緻缺缺是另一方面。

“春滿”這個名字在學生間提及率再高,于他而言,有印象,但不能和當事人對上号。

他對這位教授的講座内容并不感興趣,但很好奇這個女同學方才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了什麼,又或者隻是因為她的這本随行本和自己手上的尺寸相同,促使他望去。

她字迹娟秀工整,非常的好認。

趙華緻隻恨當時沒有當場比對、質問,杜絕一切狡辯的可能。

大概是他盯得有些久了,春滿不客氣地把筆記合住,以此來提醒他的不禮貌。

趙華緻視線上移,眼底驚喜和意外的複雜神色逐漸冷靜下來,在春滿戒備冷淡的注視下,他問:“你最近丢過一本這樣的随行本嗎?”

沒等趙華緻内心的期待和澎湃發酵起來,春滿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

見趙華緻還盯着自己看,春滿喪失耐心地皺眉:“還有事嗎?”

分明就是她的東西,但她為什麼不承認呢?

從那場講座離開後,趙華緻才知道她就是春滿,了解到更多有關她的信息。

但礙于出國在即,他需要學習、處理的任務艱巨,時間掰成兩半都不夠用,同時國内校園裡發生的事他聽說得總是不及時。

一年、兩年……趙華緻用三年時間關注并了解春滿,以及她鮮少示人的、“羽蒙”這個名字背後的攝影師身份。

趙華緻始終不理解為什麼春滿不承認,就像他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能記挂一個人三年之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執着的到底是什麼。

得知羽蒙要辦攝影展的消息,趙華緻決定回國跟春滿見一面,找一找困擾自己的答案。

他以為自己對春滿是好奇,畢竟對救命恩人一見鐘情以身相許這種爛俗戲碼太drama,可當他在攝影展上,看到春滿在别的男人懷裡笑靥如花,幸福洋溢的模樣,他的心突然開始絞痛,一瞬間明白了。

——他的牽挂,源自于藏在基因裡喜歡,是荷爾蒙作祟的綿綿情愫。

趙華緻自诩活得清醒,對工作有大局觀,對感情充滿理性,但似乎矯枉過正,這麼簡單的問題竟然花了三年才确定。

-

森林動物園内,救護中心沒有突發狀況,春滿得以準時下班。

春滿和同事路過保安亭,往車庫走,視線掃過一輛輝騰車時着重看了眼車牌。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時,春滿駐足,讓同事先離開,才朝輝騰車過去。

趙華緻站在車門邊等人走近,才說:“來附近辦事路過,想着你還欠我一頓飯,就來碰碰運氣。”

“該我請你的。”春滿糾結了一下午,倒是白糾結了。

趙華緻沐浴在夕陽餘晖中,周身冰冷氣質被削弱了幾分:“誰請都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不要有事情打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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