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原主有這樣的爸媽還沒變成性格陰暗的孩子,最大的功臣就是許家大女兒許綿川。
許綿川雖然是女兒,但因為是許家第一個孩子,從小也被父母寵愛過幾年,能力出衆,非常有豪門大小姐的風範。
當年原主出生,是許綿川吵着要妹妹才讓原主留在了主宅養育。裴玲娜月子期間情緒不穩定,一次也沒照顧過原主,甚至連名字都懶得給孩子起,直接把大女兒的名字調轉,就上戶口叫川錦了。
是的,許綿川其實原本叫許錦川,為了不讓妹妹知道真相難過,才自己做主改了名字。
許綿川小小年紀扛起了做姐姐的責任,一直把妹妹照顧到弟弟出生前一年,原主才終于得到許家人的重視。
豪門不缺吃穿,唯有愛意,隻有許綿川給了川錦,可這個溫柔善良的大姐結局竟然那麼慘烈,想到那個家暴男,川錦毯子下的手握成拳頭。
她不僅要改變原主的未來,還要改變姐姐的,什麼流産,什麼神經失常,什麼家暴男,統統見鬼去吧!
川錦氣呼呼地思考對策,許家人還沒見到,腦子裡已經堆疊出一籮筐的計劃。
正想着,派出所外響起馬達轟鳴聲,川錦和老王探頭一看,一輛黑色法拉利開進了停車區。
下車的是個年輕帥氣的男生,三兩步走過院子,踏進大廳的瞬間突然放緩了步頻,仿佛剛剛着急忙慌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川錦看着這張臉,猜到這就是許家最受寵愛的小兒子許珑川。
深夜的派出所寂靜冷清,許珑川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川錦,皺着眉頭走過來,臭着臉問:“你又在外面搞什麼,大半夜不回家,被人打進派出所?”
川錦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這個便宜弟弟。
多年影視圈沉浮,她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許珑川臉上不爽,一雙眸子卻緊緊盯着她,自以為藏得嚴實,其實一直在偷偷看她有沒有哪裡受了傷。
川錦剛硬起來的心瞬間軟了。
“瞪我幹什麼?跟你說話聽不見?聾了?”
川錦:“……”
很好,心又硬了。
呼了口氣,川錦問:“警察打的家裡的電話,怎麼來的是你?”
許珑川雙手插兜,哼道:“我不能來?這個點還想讓爸媽來處理亂攤子,做夢呢你,我能來就不錯了。”
“你又不管用。”川錦道。
她本意是想說許珑川年紀小,才剛上大學能處理什麼事,她被趕出家門,這事隻能由許父許母解決。
誰知少年聽到這話,一改吊兒郎當的态度,陰沉道:“搶劫犯對你動手了?”
川錦愣愣地搖頭:“沒啊。”
許珑川回過神,噎道:“那你什麼意思?許川錦,我沒用?”
川錦逗他:“有用有用,F大離得這麼遠,你這麼快就能來,最快最有用。”
“哼。”許珑川揚頭冷哼。
看穿他的小孩子脾氣,川錦微微一笑。
原主氣他因為性别可以得到全家的寵愛,和這個弟弟一直不對付,嬰兒時期就不給他好臉色,許珑川稍大一點就開始和二姐幹架了。原主對大姐溫柔聽話,對弟弟卻一點也不手下留情,動過幾次手後,兩人明面上就徹底鬧掰了。
但看過書裡的劇情,川錦知道,許珑川其實從小就最喜歡二姐。
許家人重男輕女,疼小少爺疼到了骨子裡,偏偏川錦是個刺頭,對他冷漠又厭惡,許珑川大概是屬貓的,川錦越不搭理他反而越喜歡黏着她,幼兒時期就在心裡埋下了依賴川錦的種子。
長大一點後懂事了,許珑川開始讨厭川錦,但生氣讨厭的點又很别緻——他這麼愛姐姐,為什麼姐姐不愛他!
越氣越和她對着幹,越對着幹越氣。
在兩人關系走到無法挽回之前,許珑川自己開竅了,看透了家裡抹不去的重男輕女觀念,理解了姐姐不愛他的根本原因——原來他一直享受着她努力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愛。
明白這點後,許珑川從欺負姐姐的霸王升級成了口不對心的傲嬌,兩人畢竟不對付這麼多年,一下爆改,許珑川做不到,川錦也覺得他惡心。
可惜這個傲嬌弟弟的結局也不好。
回憶書裡的劇情,川錦的嘴角漸漸抿成一條直線,她對許珑川的未來印象還挺深刻。
許珑川沒人管教,成了不學無術的毒瘤,先是染上賭博,手裡的固定資産被人做局騙了個精光。後來許家失勢,他從雲端墜落泥潭,意志薄弱竟然依靠毒品逃避現實,最後沒錢嗑藥铤而走險去搶劫,被毒販子活活打死在巷子裡。
之前隻是在腦海裡閱覽文字,現在活生生的少年就站在面前,想到許珑川慘死的畫面,川錦胸口悶得慌。
“喂,你怎麼了?”
許珑川怒火沖沖:“你哪兒傷了痛了就跟我說,自己憋着演戲給誰看?”
川錦氣笑了,明明是關心的話,非要說得夾槍帶棒,也就許珑川幹得出來。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得過分,許珑川又道:“我帶你去醫院?”
川錦搖頭:“事情還沒處理,暫時不能走。”
“啧,我去看看。”男生滿臉不耐煩。
他剛進審訊室,派出所外又響起幾道喇叭聲。
老王探出頭大喊:“哎喲喂,又來輛豪車,是你們許家的不?”
川錦往外一看,好嘛,許安國、裴玲娜、大姐,以及剛回許家的真千金,都來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