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錄玳輕笑:“王吉,你說你是無根之人,本宮猜,這世上除了你自己,你誰都不信。”
“那麼,你貪的那些銀子必然在你每日能看到的地方。”
“萬歲爺給了恩旨,坤甯宮搬宮這段時間,本宮盡可以支使内務府。”
“你猜,本宮能不能找到髒銀?”
“娘娘饒命!”王吉這回是真怕了。
“娘娘,奴才招!奴才什麼都招!隻求娘娘放奴才一條生路!”
“那就說些本宮感興趣的。”玉錄玳聲音冷冷,端着姿态,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
其實,她所有的認知都源于夢境,而“玉錄玳”的夢境給出的信息畢竟有限。
司畫那裡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句話,想理順一些事情,解開心中疑惑,隻能從王吉這裡下手。
索性,她的身份能唬住王吉。
王吉偷觑玉錄玳,正好對上玉錄玳掃過來的厲眼,他忙垂下頭,猶豫了一息,方才說道:“奴才,隻是奉命行事。”
玉錄玳冷嗤,将一截斷掉的珊瑚踢到王吉身前,淡聲說道:“本宮今日便是将你打死了,萬歲爺那邊也有交代的。”
她話音一落,吳秋杏便上前一步,欲将王吉重新按在長凳上。
王吉這回是真認慫了,忙不疊說道:“是有人想要娘娘的命,給了奴才赤烏子!”
“說仔細些!”玉錄玳拍桌子呵道。
“是。”
“如娘娘所言,奴才這些年,收受了不少銀子。”
“奴才不夠謹慎,這事被人知曉了。”
“那人,就威脅奴才為他辦事。”
“那人是誰?”玉錄玳追問。
王吉搖頭:“奴才不知,那人都是半夜找的奴才,每次見面他都披着鬥篷遮得嚴嚴實實的,便是說話,也故意壓着嗓子。”
怕玉錄玳覺得他沒用,立時就要打死他,他忙又補充道:“您搬宮的動靜這麼大,又指了奴才負責,他一定會來找奴才的。”
“奴才願将功折罪,幫着娘娘捉拿那人,隻求娘娘饒命!”
“隻被人抓了把柄,你就敢謀害本宮,背叛鈕祜祿氏一族,王吉,你是真不在意自己的小命啊。”
玉錄玳站起身,做出沒耐心再跟王吉浪費時間的模樣:“坤甯宮正殿沾染了血腥不好收拾,吳嬷嬷,将人提出去打。”
“萬歲爺那兒,自有本宮擔着。”
“是!”吳秋杏冷眼看向王吉,語帶驕傲,“娘娘放心,王公公這樣的,咱們姐妹用上些巧勁,不消十個闆子就能解決了。”
“他還給了奴才一小箱金子奴才砌在了炕床裡!”王吉語速極快交代,“府裡确實沒有讓奴才加害您,但知道您不好的消息迫切想讓三格格進宮也是真的。”
“您當年選後落敗,雖占着高位,但不受皇上寵愛,三格格年輕活潑,人又聰穎伶俐,入宮後很能争一争。”
他看了眼虎視眈眈的吳秋杏,往後爬了幾步,繼續說道:“元後已過世三年,皇上早晚會立新後。”
“您,您是大奸臣鳌拜義女。”
“皇上如今大權在握,您隻要活着,皇上絕對不會封您做皇後。”
“倒不如……”
“倒不如把位置騰出來,宮裡宮外全力扶持三格格。”
“司琴曾經讓你帶話給家裡,讓他們延請名醫進宮,這話,你帶到了嗎?”
王吉心虛,看着眼前的碎寶石珠子,說道:“自然是帶到了的,隻是府裡,府裡沒搭理。”
怕玉錄玳再次發話要把他打死,他忙又說道:“娘娘,您搬宮的消息想必已經傳到了府裡。”
“即便您身康體健,家裡肯定也會把三格格送進來。”
“這時候,暗處可不能再有敵人了。”
“奴才願意幫娘娘将那人抓住,也願意将金子全數獻給娘娘,隻求活命,求娘娘成全!”
“本宮不信你。”玉錄玳說道,“萬一你是拿個莫須有的鬥篷人糊弄本宮的呢?”
“天地良心!”王吉立刻說道,“奴才這回說的都是真的!”
“那些金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奴才就是再能撈,也不可能撈到一箱子金子啊!”
“司琴,你與兩位嬷嬷跟着王吉去拿金子。”
玉錄玳又看向王吉:“若你所說為真,本宮就容你多活些日子。”
王吉:……這,還是要他死啊!
“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麼事情是能保你性命的。”
王吉苦着臉:“娘娘,奴才知道的都已經交代了。”
玉錄玳揮了揮手,懶得再跟王吉廢話。
四人離開後,玉錄玳撿起腳邊的幾顆玉石藏在袖中,這才喊人來收拾。
這類擺件損壞了都是要報給内務府的,是以,宮女收拾得很仔細。
司琴和兩位嬷嬷回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玉錄玳打賞了兩位嬷嬷後就讓她們下去休息。
司琴點燃了内殿的宮燈,玉錄玳打開小箱子拿出裡面的金子打量。
“司琴,你來看看,這印記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