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眼疾手快扶住了脫力的樂恬，往她的手裡塞晶礦。

亞瑟采訪百裡铮的感想：“什麼感覺？”

百裡铮無法準确地形容那種感受。當樂恬的精神觸角與他的精神力相接的那一瞬間，他的感覺和标記她時完全一緻，一種喜悅、震撼、滿足、占有欲複合在一起的情緒占據了他的所有思維，潛意識似乎知道這是不可多得的東西，一味地想占為己有。

他甚至為自己天性中的貪得無厭感到害怕，對失控的恐懼和得到滿足的愉悅感交替着，持續了整個過程，直到那一層不存在的壁障被敲破。

既是精神力的覺醒，也是天性和理智拉扯的結束。

這是他無法訴諸于口的隐秘感受。

百裡铮沒有回答亞瑟，他坐起身，先确認樂恬沒有大礙，才看向半空中洋溢着快樂情緒的光球：“Delta？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Delta漂到他的面前：“請講。”

“你為什麼不惜違反規定也要幫助人類？或者說，幫助樂恬？你的目的是什麼？”

Delta換上了“(ˇ。ˇ) ”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能回答的是，我沒有惡意。”

“能詳細一點麼？”

“樂恬得到的資料裡也有一些我族的觀測曆史，她應該可以為我作證，”Delta旋轉了一圈，繼續說到，“你們所在的這個宙域，在你們之前，也曾出現過許多輝煌的文明，他們的科技水平遠高于如今的你們，最終都走向了毀滅，無一幸免。一個重複的劇情看太多次，總會膩的，不是嗎？所以這次我選擇幫助你們，我想看看如果幹預你們的文明進程，最終的結果是否會産生變化。”

百裡铮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在拿我們做實驗？”

“可以這麼認為，你們可以當作這是我的交換條件。我願意賦予你們進化的鑰匙，也願意為你們提供更先進的技術，但是選擇權仍然在你們手中，我不會做出任何強迫的行為。”

似乎被Delta的理由說服了，百裡铮不再追問，樂恬緩過勁來，點了點剩餘的晶礦。協助百裡铮覺醒用掉了接近三分之一庫存，還有馬修和亞瑟，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夠用。

不然她隻能讓馬修和亞瑟自費了，相信他們也不差這點。

“家主，經查證，韓立清那名可疑的同事已于半個月前意外身亡，屍體已經火化。我們調出了警方開具的屍檢報告，死于過量吸食違禁藥品。他體内檢驗出的藥品是黑市中較為常見的類型，并無特别之處。”萊莎站立于百裡閑的書房中，彙報最新進展，秦牧在一旁靜立。

“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那個被搗毀的藥品交易組織幹的。”百裡閑冷冷地說。

“跟他們有一定的聯系，”萊莎調出下一頁報告，投射到空中，“我們發現那個小交易組織的上家，是軍方也一直在追查的對象，從軍區内部拿到了一些資料。這個組織擁有一條完整的産業鍊，從原料、制藥到交易，每個環節都有專門的人負責，軍方至今沒能完全掌握他們的情報。”

“你是想說，铮兒當年失蹤，跟這個組織有關系？”

萊莎深深地低下了頭：“不排除這個可能。韓立清回到中央星域時也曾和一個男Beta接觸過，我們懷疑這個人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百裡閑擺了擺手：“我不想聽有可能，繼續查。秦牧，你呢？”

秦牧上前一步，終端開始以特定的頻率振動，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是少主。”

“接。”

秦牧點開了公放。

通訊接通，百裡铮開門見山：“秦牧，我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

“铮兒，這件事你回來，我當面告訴你。”秦牧轉了個方向，百裡閑進入百裡铮的視野，淡淡道。

“父親，”百裡铮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事了。”

百裡閑叫住了他：“海獸潮的事我知道了，我為你感到驕傲。”

“那是我應該做的。”百裡铮點頭，結束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