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加一個點念什麼!念‘臭’!”
連剛越說越氣,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加重,推搡了一下連曉曉。
為了不聽連剛說廢話的連曉曉,在心裡默默背着課文走神,他這一推,始料未及,連曉曉昏昏脹脹地踉跄了出去,被地面上的水盆絆倒,人摔了出去。
“嘎嘣”,骨頭斷裂的聲音。
胸部、腹部、嘴巴同時傳來鑽心撕肺的痛苦。
血氣彌漫在連曉曉的嘴裡,她看到了自己的牙齒落在不遠處。
她想動,右手傳來撕心裂肺地痛。
她腦袋瞬間清醒,忍住劇痛爬了起來,查看右手的情況,本來跟胳膊一條直線的手腕,像是被掏了骨頭,九十度耷拉着。
“啊!”
“啊!!!!”
連曉曉尖叫了起來,她想要右手聽她的動起來,可是她沒辦法控制。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眼睛裡的眼淚和嘴巴裡的血液一齊淌到她的臉上。
“動不了了!”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崩潰,為什麼,為什麼啊,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啊!為什麼每次都這樣!為什麼!
“考試!考試!”
連剛隻是沒控制住脾氣推了一下連曉曉,他沒想動她,畢竟就要考試了,他還等着她金榜題名。
他真的隻是,他沒想那麼多。
唐迎春恰巧回來,她今天買了很多吃的,這是連剛的意思。
“這是怎麼了?”她看着院子裡的狼藉,害怕地問道。
連曉曉爬到連剛的身邊,拉住連剛的褲子,“啊啊!我的手!爸爸!我的手!”
“我的手動不了了!我怎麼考試啊!我怎麼拿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時卑微地乞求着,一時又大叫着。
“救我啊爸爸!求求你想想辦法啊!”
連鋒興高采烈地回來,拐進小路就聽到了連曉曉撕心裂肺地哭喊聲,他當即撒丫子往家裡跑,一進院子就看到連曉曉像個瘋子一樣哭着求連剛,她的臉上都是血,台階上的小血波裡躺着一顆牙齒,她的右手以極其詭異的姿态扭轉着。
連剛和唐迎春無措地站着。
連鋒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背手關上大門,上了鎖,随手拿起門洞裡的鐵鍬,照着連剛的頭就拍了下去,連剛摔倒在地,他毛寸的頭發很快就洇出了鮮血。
他抽搐了幾下,想要起來,又摔回到了地面上。
“啊!”
唐迎春被吓得大叫。
“梆”,連鋒的鐵鍬快準狠地将唐迎春打到了地上。
唐迎春這一下打得偏,她立馬做出反應就要跑,連鋒直接用鐵鍬頭鏟了上去,一下、兩下,直到搗爛了唐迎春的頭,直到鮮血流了一地,唐迎春再也動不了。
連曉曉不再喊叫,隻是面無表情地聽着慘叫聲、看着飛濺的鮮血和連鋒的臉。
緩過來的連剛想要逃,連鋒的鐵鍬鏟進了他的大腿,“噗呲”,連鋒拔出鐵鍬,向前走了兩步,将鐵鍬插進了連鋒的手腕。
骨頭太硬一下戳不爛,連鋒就執着地怼進去,一下又一下。
連剛絕望地嘶吼着。
“饒了我,饒了我!”
“今天你死定了!”連鋒面無表情地說道。
連剛的兩隻手都被鏟了下來,與身體分離。
鮮血染紅了地面。
連鋒又是一鐵鍬拍在了連剛的腦袋上,直到連剛的腦袋開花。
連曉曉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世界好像安靜下來了,安靜得隻剩下她和連鋒。
連鋒扔掉了手上的鐵鍬,他好像沒有力氣了,踉踉跄跄走到連曉曉的面前,跪在她面前,用他沾滿鮮血的手撫摸她的臉龐,将她抱在了懷裡。
另外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左手。
“姐姐。”
連鋒的聲音就很像他們初見時,帶着一些試探。
“我們沒有未來了。”
連曉曉反握住了連鋒的手。争了這麼久的未來,也夠了,也累了。
“姐姐。”連鋒的聲音比每一次都堅定,他松開了連曉曉的手,“帶着我争給你的未來,忘掉這一切,好好活下去。”
“沒有未來了。”連曉曉喃喃道。
連鋒身體一顫,“姐姐,你讨厭我了嗎?”
讨厭嗎?
我不知道,我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也沒有如釋重負的輕松。
在這一刻我甚至分不清楚,連鋒是将我帶出了地獄,還是将我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周圍的一切都在模糊,隻有根植在連曉曉身體裡的痛苦愈演愈烈。
“連鋒……”連曉曉喃喃道。
“姐姐,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