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很順利,因此基本不會等來批評,然而好像今天碰見的每個人都想和她聊聊她的感情狀況,蘇道之沒讓她離開,作戰報告也放到一邊,繼續問道:“有想法嗎,你可以去查查對方的底細。”
時與真的舉手投降,也不知道拿這事到處亂說的究竟是蘇鴻還是拜森兩個人誰的破嘴,索性心裡都罵了一遍,張嘴叫冤:“蘇将軍,放過我吧,真沒有。”
這可真是混蛋,時與這邊的壓力一點都沒傳到江鶴吟身上,江鶴吟正常起床正常工作,擔心時與逗自己玩,還特地先去查了她的房間。房間中果然早就沒了人,時與又在床上留了個紙條,估計是從哪裡撕下來的一個小角,上面畫了個擠眼吐舌的鬼臉,什麼字都沒寫。
這紙條當然不可能是留給别人的,他忽然有點不好意思,撿起來想丢掉,折幾下卻沒見到有垃圾桶,就隻好先收到自己口袋裡頭,裝完覺得有點燙手,于是又更不好意思。
他坐到時與的床上,拿出通訊器給她發消息,也發了個醜醜的小表情過去,時與一直沒有回複,連旁線AI也沒給他接,估計是真的有事情。
上士能有什麼工作呢,他想,訓練?非要帶傷訓練不可嗎?這不行,這樣對身體不好。
還是應該跟他回二星去。
籍貫要轉移嗎?他不太懂軍部這些事,但或許也不用那麼麻煩,他可以直接把她塞進家族辦公室,做個閑散的職位——或許直接做他的助理也可以。
“笃笃”,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江鶴吟擡起頭,這才發現門口站了個熟人,是剛認識不久的小卷毛洛恩。洛恩見他看過來,手指曲起,又在門上敲擊幾下,打招呼微笑道:“你好呀。”
江鶴吟:“咦?”
“我想起我們的志願号是相連的,”洛恩說,“我在二十六樓,就猜你在這裡了。”
他見病房裡沒人,很自來熟地走進門來,對他的情況依然很關心:“你怎麼樣?我還沒問你要聯系方式呢……我看你總單獨行動,也是一個人來的嗎?沒人說話總覺得有點寂寞,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搭個伴。”
江鶴吟點頭,但遺憾道:“我的腦機出了故障,通訊号碼應該暫時沒辦法用,不好意思。”
“哎?”這下輪到洛恩驚訝,腦機故障如今可算是個罕見病,他坐到江鶴吟身邊,“那你怎麼……你向老師申請的通訊器嗎?”
江鶴吟:“老師不在,她和軍部那邊有會議,應該幾天後才回來。”
他言語坦誠,卻對洛恩想問的問題有些回避,一個關鍵詞都不提。
這好難受,洛恩用手指輕輕剮蹭自己的腿,簡直抓心撓肺,他打了半天的腹稿已經說完了,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找話題,好想直接開口問能不能把剛才他拿的那個通訊器給他瞧瞧,又明白這話太冒犯,好不容易才憋回去。
該怎麼描述一個長得像機甲啟動器的東西對機甲發燒友的殺傷力?
大概是讓一個内向的青年頂着alpha騷擾陰影也要用盡渾身解數來找人搭話的程度。
他實在懷揣着一顆熾熱的内心,少年就勵志要和機甲RX-013過結婚一輩子。對聯盟公開的一百八十二款機甲倒背如流,對未公開的種類也四處搜羅、到處研究,本該是個做駕駛員的好苗子,奈何身體素質太差,安全區又不太培養這方面的研究員,于是隻好另辟蹊徑考到阿斯克勒去。
阿斯克勒是聯邦最好的醫學院,直屬于第三星軍部,托軍部的福,洛恩也有過不少真正觀摩機甲的機會,也有幸見過一個機甲會如何被啟動——當時的啟動器和江鶴吟手裡那東西有八分相似。
早聽說聯邦一校卧虎藏龍,挖個坑能抓到十個權貴子弟,洛恩心說這就碰見個活的,他到底是怎麼搞到那東西,急急急。
江鶴吟早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将通訊器收了起來,見他坐在身邊欲言又止,以為他還在擔心昨天那alpha的事,反倒安慰他:“你不用擔心我的,沒關系。”
洛恩:“啊,沒關系嗎?”
“沒關系。”江鶴吟淺笑,“有人幫我解決啦,他不敢再來找我的,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