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申請醫療車出去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腰背塌下來,終于把時與放進門,“被抓住了,不寫檢讨就上報,我不想寫檢讨……”
時與在椅子上一癱,這劇情有點熟悉,她昨天是不是舉報了個……算了不重要,她摸着下巴對江鶴吟指點:“你可以随便找個智能文件幫你生成,很快的,五秒鐘。”
江鶴吟道:“不行,要審查編輯記錄。”
“不查。”時與經驗相當充足,她在椅子上轉了個圈,直接胸有成竹地過來把江鶴吟擠走,相當熟練地操作起他的設備,生成檢讨後又特地去手動改了個狗屁不通的開頭結尾,“你們主任絕對不查,查的話我就把你這張桌子吃了。”
江鶴吟蔫蔫靠在椅背上,時與行動時有微弱的信息素散出來,聞起來很安心,仿佛連燥動難安的信息素都隐隐被安撫,但他依舊有些怏怏。
時與給他展示成品,笑他竟然能因為這種小事愁成這樣,他不說話,默認時與幫他把那份爛得要命的檢讨發出去,不知什麼原因,突然開口道:“你喜歡omega嗎?”
“不喜歡。”時與吹口哨,忽然偏過頭看向他,眼睛笑得彎彎的,“不喜歡omega也不喜歡beta,看見alpha更是直接打一拳。”
江鶴吟好像躺在沙發上似的向縮了縮,調整一下姿勢,看着她臉側與蒼白皮膚映襯的漆黑碎發:“你也會打omega。”
時與:“其實beta也沒落下。”
江鶴吟:“混蛋。”
時與:“謝謝理解。”
她似乎不以為恥,面前屏幕亮起“已被接收”的紅點,哼哼兩聲打個響指說結束。
江鶴吟看着她,灰藍色的眼睛漾着點點光亮,他終于把思慮很久的打算對時與說出來,問:“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你和你的弟弟可以和我一起回二星去,你以後可以做我的私人助理……”躁動的心緒被信息素安撫,他有點困似地側倚在靠背上,“私人助理……但是可以什麼都不用做,每天隻需要幫我看郵件,偶爾陪我出去。”
時與伸出手,手背貼上他的額頭。
她肉眼可見松了口氣:“發燒了。”
“看這胡話說的,”她站起身,去旁邊拿了個測溫計來,對他額頭輕輕一按,果然閃出紅色燈光,“你回二星給家裡打包個alpha當特産啊,下午休息吧,别燒傻了弟弟。”
“沒說胡話……!”江鶴吟把她的手揮開,他吃了抑制劑,發燒是正常現象,他說,“我沒有胡說,如果你不想做我的助理想繼續在軍部也可以,第二星一定比這裡更好。”
時與“嗯嗯”,站在一邊又重新幫他把設備打開:“江醫生,自己還會開藥嗎,退燒藥用不用我給你開?”
江鶴吟:“我會開。”
時與:“好,知道怎麼請假嗎?”
“我不是,我在說……”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略有疲色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好像想到什麼,不再掙紮,擡眼看向時與,“那你照顧我嗎?”
時與又給他測了一遍體溫,面闆依舊是一片亮紅,暫時不同他計較:“你那張病床退了嗎?沒退就送你過去,别的别想。”
江鶴吟哀哀怨怨:“哦。”
時與輕歎:“差不多得了,再說就動手了哈。”
江鶴吟撇嘴:“哦。”
——
時夏退掉床位,原先的病房已經重新被收拾的纖塵不染,時與說話算數,進門時被裡頭的消毒液味道小小傷害了一下立刻掉頭就走,說隻送過來就絕對沒有别的照顧,留下江鶴吟一人在病床上躺着。
江鶴吟不太生氣,他現在對時與的表現有點溺愛,猜測這也是可憐小孩的後遺症之一。被子蓋住下半張臉,鼻子頂住被子内側,這是全新消毒過的,沒有一點時與的味道。
他仰躺在床上,無聊地凝視天花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