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好生瞧瞧!”小侍衛走到赤狐旁,墩身一翻,大叫了聲:“啊—!将...軍!”
聽到呼喚聲後,小侍衛口中的将軍拉穩缰繩,聞聲踏雪。
他是花榮國的護國将軍——公孫信一。
此行來雪山想射中一隻赤狐,将那赤狐的毛發做成狐裘,當做小公主的生辰之禮。
藍蘇艱難睜眼,隐隐光影中,隻見一個身披鬥篷,錦袍加身的男子坐在馬背上審視自己,馬蹄所過之處,皆留下深深的馬蹄印。
還未看清臉,藍蘇便昏睡了過去,死前記憶如放電影般,一幕幕在腦海裡播放。
【他是誰,我明明已經死了。】
“何事?”公孫信一冷聲問道。
小侍衛指着藍蘇,結巴說:“這這...有具女屍...”
聽完,公孫信一面色一凜,當即翻身下馬俯身查看,修長的手指翻過藍蘇那蒼白的臉。
藍蘇動着手指,嘴唇微微顫抖,似有話要說,卻因虛弱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竭盡全力吐出三個字:“救救我...”
公孫信一二話沒說,将藍蘇穩穩抱在懷中,長腿一跨,利落翻身上馬,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藍蘇能更舒适地倚靠在自己懷裡,同時拉緊缰繩,雙腿輕輕一夾馬腹。
“回府!”
小侍衛元寶沒跟上,提着赤狐在後面奔跑:“将軍,等等我啊!”
**
将軍府内,一片靜谧祥和。
藍蘇躺在雕花精緻的床上,緩緩睜開雙眼,意識還帶着些許朦胧。
她隻覺腦袋昏沉,四肢無力,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複了些許清明。
“這是哪?”
目光遊移間,她瞧見一個丫鬟正笑意盈盈地躺在床邊的腳踏上,身着一襲淡藍色的布裙,雖非绫羅綢緞,卻也幹淨。
額前的幾縷發絲有些淩亂,想來是在此守候了許久。
藍蘇起身。
丫鬟似乎聽到動靜,瞬間驚醒,慌亂地整理着自己的發絲和衣衫:“姑娘,你可算醒啦!你已經昏迷數日了呢。我日夜守着你,剛剛實在是熬不住,才打了個盹兒嘿嘿。”
說罷,便趕忙起身,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遞到藍蘇唇邊。
藍蘇仰頭抿了幾口溫水,笑着問:“你叫什麼名字?這是哪啊?”
小丫鬟捏着自己的小辮子說:“我叫阿淼,這裡是将軍府呢~”
将軍府?
藍蘇記得自己是被那個穿着黑鬥篷的人救了,但卻不知他竟然是将軍!
藍蘇弱弱的問:“哪個将軍啊?”
阿淼笑着說:“還能有哪個将軍啊,當然是花榮國威風凜凜的公孫将軍啦!”
公孫信一?
藍蘇在淮天國聽過他的名号,縱橫沙場的大将軍,威風八面、名聲響當當。
衆人是這麼評價他的。
阿淼繼續說:“哦!姑娘你等着,我先去告知将軍一聲!”
“不用了。”藍蘇拉住了阿淼:“不勞煩将軍親自來,我自己去。”
說完,藍蘇掀開被子欲起身。
阿淼取來鬥篷為她披上:“好吧,外邊天涼,披上再去吧,将軍現在應在後院練劍呢~”
藍蘇:“麻煩帶我去見見你家将軍吧。”
阿淼引着藍蘇穿廊過院,一路上,将軍府的景緻盡入眼簾。
庭院中,幾株紅梅傲立白雪,與周圍的銀白世界相互映襯,煞是好看。
偶爾有幾隻寒雀停留一側,叽叽喳喳在枝頭跳躍。
不多時,便來到後院。
隻見公孫信一身着一襲黑衣勁裝,立在花園中央。
濃劍眉,朗星目,蒼松腰,錦袍加身,玉佩懸腰。
手中長劍揮舞,劍影閃爍,帶起陣陣風聲,地上的積雪也被劍氣卷得四散紛飛。
藍蘇站在一旁,靜靜看着:早已聽聞這少年将軍不凡,今日一見着實出衆。
待公孫信一收劍定式,藍蘇才緩步行上前去,行禮:“将軍,藍蘇多謝将軍救命之恩。”
公孫信一轉身,面色一凜:“無妨。”
在聽完她的名字後,又好奇地問:“你叫藍蘇?”
藍蘇回:“是的。”
公孫信一行至石墩子上坐下:“本将軍聽過你的名字...”
聽到藍蘇二字,阿淼打斷了公孫信一的話說:“你叫藍蘇?那淮天國的錦繡之女?”
阿淼os:天呐...幾天前不是傳藍蘇死了嗎?哦!沒死掉!
公孫信一瞪了阿淼一眼,望向藍蘇:“姑娘身體可好些了?過來坐下吧,不必多禮。”
“本将軍還想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雪山呢。”
面對公孫信一的提問,藍蘇選擇了沉默,回想起雪山她便想起藍銀所做的那些事。
公孫信一:“若姑娘不說,本将軍也不再追問。”
公孫信一在想,到底要不要将繡坊閣換閣主之事告知于她,也在想藍蘇出現在雪山必與此事有關。
元寶跑來後院,手握一份精緻的請帖和一匹色澤豔麗的錦繡,腳步匆匆。
一踏入後院,元寶便大大咧咧地高聲喊道:“将軍,皇上的請帖下來啦!還有賜發下來的錦繡!”
元寶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公孫信一面前,喘着粗氣,将請帖和錦繡高高舉起。
藍蘇看着錦繡,微張唇瓣:“我的刺繡...”
那批貨還是被呈上了,意思就是,交貨之人是藍銀,藍銀對貨做了手腳,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她得到了皇後娘娘的恩賞。
藍蘇看着那錦繡眼角泛紅,公孫信一看破一切。
“将軍,七日後皇上誠邀将軍您赴小公主的慶生宴。”
“聽聞此次宴會極為隆重,朝中大臣、各方權貴都會前去賀喜。這賜下的錦繡據說是特意為将軍您挑選的,以表皇上對将軍的恩寵~”
藍蘇看着那方錦繡,落淚。
公孫信一見狀,心中泛起一絲憐惜,從懷中取出一方素淨的手帕遞向藍蘇。
想了許久還是将那件事告訴了藍蘇。
“藍蘇姑娘,在你昏迷之際,淮天國傳來你的死訊,藍銀成了繡坊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