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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最後一次補習了嗎？”時然有些茫然。

怎麼這麼快，他放下筆，下巴抵着桌面，看着前面玻璃櫃子所剩無幾的蛋糕。

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反複吃遍了這家蛋糕店的全部蛋糕，确認了最喜歡的檸檬口味，飲品也全部喝了一遍，沒什麼最喜歡的，隻知道咖啡最提神。

學習最受阻礙的那段時間，感覺這條路遙遙望不到盡頭，刷不完的題目，記不完的知識點，無數次感覺自己是癡心妄想，根本做不到。

然而祁也卻無比相信他。

時然對祁也的感受也悄然發生了變化，有些人的閃光點執著于被人發現，有些人卻不在乎那些，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閃光點。

祁也就是後者。

“是啊，最後一次補習，時間還真是快。”祁也微微笑着，側身去翻放在旁邊的書包。

明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真切到來時還是會覺得突然，時然看着祁也，幸好有他，不然他的整個高中生涯都要在混沌中度過了。

時然轉頭看着窗外時，突然聽到祁也輕輕叫了他一聲，咔嚓，相機按下快門的聲音。

“你還帶相機出來啊。”時然微微笑，“偷拍我。”

“因為是最後一天嘛，就借了我爸的相機。”祁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如果不喜歡，我立刻就删掉。”

“我沒所謂，對拍照不熱衷也不排斥。”時然看了看窗外道，“你要出去拍風景嗎，現在還有陽光。”

“好。”祁也還想記下他們補習走的這條路，或許以後有時間，他會自己帶着某種懷念再走一遍吧。

不過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他萬一離開這城市，回來就沒這麼容易。照片倒是可以當做懷念時刻帶在身上。

臨走時店主還送了他們新品的飲料喝，知道他們要高考了，送上這個給他們加油打氣。

祁也和時然趕緊跟着道謝，連并着這一年多的打擾。

“該是我謝謝你們才是，”店主笑眯眯的說，“自從看到你們在店裡學習，我家那上初中的孩子也受了很好的影響，放學做作業完全不用我催了。”

從店裡出來，沿着來時的路線再走一遍，祁也一路拍了很多照片，其實他很想和時然合照，但一直沒找到機會，時然還在擔心後天那場最重要的考試，雙手插着兜走路顯得心事重重，祁也就沒去打擾他。

回家之後，祁也拿着相機翻看着照片，還是蛋糕店裡那張抓怕的最好，時然猛然看向鏡頭，眼睛微微瞪大，表情無辜又可愛，加上還有陽光的加持，顯得他整個人明亮又溫暖。

一點也看不出之前校霸的影子嘛，祁也低喃着。

不過如果祁也仔細回憶一下，這一年多時然和他的相處中，也完全都是乖乖虎模式，不抱怨不抓狂，遇到難題了就虛心請教，非常崩潰的時候也隻是趴在桌面上休息一會再繼續學。

祁也放下相機，打算等高考結束再去把照片洗出來，拉開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本同學錄。

前些日子班上流行寫這個東西，祁也本來不怎麼感興趣的，但看到時然在座位下筆如飛給别人寫這個，就動了點小心思。

時然真是辛苦，遞給他的同學錄都堆得老高，他又不想浪費放學後的補習時間，隻要每次下課就拼命在座位寫寫寫，好像在寫簽售書一樣。

祁也把自己的一張遞過去的時候，安慰他：“随便寫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