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戈……
徐非弋腦中浮現起一種印第安傳說中的怪物,相傳這是一種被惡魔附身的食人怪獸,但它們通常隻出現在森林深處,為什麼教堂裡會有?難道說小鎮的覆滅也與此有關?
鹿口中哈出有怪味的白氣,一擊不成它又低下頭準備再次攻擊。
徐非弋不能再等,如果被鹿角擊中恐怕不死也會變成怪物了。
他與鹿同時動了起來,鹿角正對着徐非弋的胸腔紮下,他往後一倒,翻身滾進了前面的坐席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種用來祈禱的坐席應該還有一定的距離允許信徒下跪,而這個距離藏一個人剛剛好,但如果是體型瘦長的鹿,恐怕會被夾在兩排坐席之間。
鹿毫不猶豫跟着徐非弋跳進了長椅中,它剛落地就發現自己被卡住了,一頭一尾兩排長椅将它逼在了狹小的通道内不得動彈,等它想要離開時才發現起跳距離不夠,後腿沒辦法發力。
徐非弋拿着燭台掄圓了胳膊朝着鹿腦袋砸去,鹿頭被砸得一歪,掙紮了兩下昏死過去。
見鹿沒了動靜,徐非弋轉身又去尋維克多。
“你……”徐非弋怔住了。
聖母像之下,維克多正痛苦地抽搐着,他捂住腦袋哭喊,“疼,好疼。”
不知什麼時候,聖母像已經轉了個方向,原本看向地面的雙眼此刻看向了正在祭台上掙紮維克多。
她慈悲的面容上泛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仿佛正在欣賞她的信徒身受劇痛之苦。
徐非弋扒開維克多的手,他額頭上不再是光潔細膩的皮膚,取而代之的是粗糙幹硬的毛發,這些毛發生長速度很快,幾乎眨眼間就覆蓋住了維克多的面部。
更奇怪的是他頭頂左右兩邊突兀地鼓出了兩個包,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拼命地想要鑽出他的皮膚。
“你幹了什麼?”
就如同是打開了某種開關,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維克多便變得不那麼像人類了。
“我祈求聖母幫幫我,我不想被鹿殺死,也不要變成外面那些怪物。”維克多哭着說。
在被烏鴉抓來的路上,維克多見到了在教堂外遊蕩的怪物,從這些怪物中,他認出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維克多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在裡面。
鹿角突破了維克多的皮膚,他疼得抽泣,雙手抓住鹿角想要把它們按回去。
“我不要你幫我了,求求你,放了我。”
維克多哭喊着,可他身體上的鹿化并沒有停下。
徐非弋試圖阻止聖母像,他用祭台上的聖杯舀了聖水盆裡的水,朝着聖母像潑去,聖母像爆發出刺耳的尖叫。
白色大理石石像上冒出了雞蛋大小的泡泡,泡破了白煙翻滾,聖母的尖叫越來越弱,她又恢複了最初那垂眼看向地面的悲憫模樣。
一滴聖水從她的面中滑落,仿佛是聖母在無聲地哭泣。
維克多終于不哭了,他瞪着驚恐又茫然無措的眼睛,鹿角已經完全長了出來,他的四肢也裂成三節隻能匍匐在地上。
維克多看着徐非弋,變得深陷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他的聲帶被破壞掉了,此時維克多隻能發出“嗬嗬”呼氣聲,再也說不了話了。
孔蔓生見徐非弋冷着臉從教堂中走出來,手中還抱着一隻小鹿,他趕緊上前。
“怎麼樣?”
徐非弋的目光剃刀一樣掃過姚浪的面頰,姚浪心知不好拔腿就跑。
“抓住他,攻略到底在哪裡,隻有他知道了!”
姚浪想跑,孔蔓生卻先他一步擋住了去路。
“滾開!”姚浪朝他怒吼。
孔蔓生才不在意他的威脅,“你騙我們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盡管不知道教堂裡發生了什麼,但看徐非弋狼狽的模樣,姚浪一定是隐瞞了什麼。
姚浪沖上來想要掐孔蔓生的脖子,孔蔓生一記過肩摔把人放倒在地。
“說不說?”
姚浪看着面孔冷峻的孔蔓生,他邪邪地彎起嘴角,“我不說又能怎麼樣呢,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這裡。”
反正他早已經被侵染了,要是死之前還能再拉兩個下水,那可太圓滿了。
“這樣啊,”孔蔓生也笑了起來,“看來你是副硬骨頭啊。”
說着他把姚浪拽了起來就往教堂裡走。
姚浪慌了,方才還自信滿滿的模樣瞬間垮了下來,他強烈掙紮着,“你拉我進去,你也會死的。”
“哦,是嗎?可是我不怕啊。”
孔蔓生臉上是極具欺騙性的笑意,手卻把姚浪整個人壓在了教堂的門上。
霎時間教堂拱頂上白金色光芒綻放,耀目的光很快就吞沒了姚浪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