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勝出’相同,‘數量’也隻能購買玩家的勝利,不可以投注失敗,系統會不高興的,它喜歡玩家們好好活着。”
林星若似乎還想告訴孔蔓生更多,卻漸漸收斂了笑意,因為孔蔓生的臉上已經結滿了冰霜,他聽明白了。
“希望玩家好好活着,然後開通這種圍觀他人的彩券?”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孔蔓生曾經參與破獲過一起影響巨大的地下盤,那時他才剛剛穿上這身制服沒幾天,他不知道的是為什麼會有人熱衷于猜測一個絕症患者到底能撐上幾天。
在醫院抓到這群人時他們正圍在病房玻璃前目不轉睛地盯着病人床頭邊的心電圖,就好像那裡顯示的是證券交易中心的K線。
直到現在孔蔓生都還記得那群瘋子臉上狂熱的神情,就跟眼前這些拿着彩券的人一樣。
許多玩家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别人盤中的魚肉,他們在遊戲中經曆各種艱難險阻的時候,原來外面還有一群同樣身為玩家的觀衆,在暗搓搓地把他們當成為自己赢得鈴蘭的跳梁小醜。
林星若攤手,“雖然聽上去很不地道,但事實上這就是這個遊戲的玩法,我想你很快也會适應的,畢竟沒有人不會參與到彩券購買中……”
她還沒有說完孔蔓生已經轉身離去,他就近找了一場還為進行的直播,“對,就是這個人,我押三朵,我賭他一定能活着出來。”
他把自己的鈴蘭全部用于投注到一名玩家身上,而這名玩家看上去瘦弱不堪随時都會崩潰一樣,他的ID之下押注存活的勝率小到了可怕的1:278。
隻有孔蔓生希望他活着,其他人都在笑嘻嘻地等着鈴蘭進入自己的口袋。
“你瘋了!”林星若吓了一大跳,孔蔓生一上來就花掉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所有鈴蘭,而且全部投注在了一個看上去沒有一點翻盤可能性的人身上。
“既然要賭,是不是應該賭大一點。”
孔蔓生扯起漫不經心的微笑看着林星若,林星若難以置信,“你腦殼是不是有泡?!”
美麗又嬌俏的鈴蘭仙子從投注器的顯示屏上冒出,對着孔蔓生甜甜一笑:“叮咚,這是您投注的玩家,請收好彩券哦。”
一張和林星若給他看的那張一模一樣的小紙條從出票口蹦了出來,唯一不同隻是在與被投注的ID和賠率。
鈴蘭仙子充滿魅力的迷人微笑留在屏幕上,彩券本身甚至還帶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聞起來一點也沒有鐵鏽的腥味。
“我當你是朋友才告訴你的!”林星若生氣了。
“是嗎,那謝謝你的厚愛了。”孔蔓生頭也沒回地遠去。
“遊戲間隔期隻有十天,如果你不能在十天内回到遊戲中來,下場也會跟那些人一樣!”
林星若沖着他的背影喊道。
退出登錄的出口是一束孤獨而溫暖的燈光,孔蔓生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了遊戲廣場。
……
李飛輕捂住胸口,劫後餘生的幸存感讓他忍不住狂吸了兩口氣,心情平複後他從書包裡掏出鴨舌帽扣在腦袋上,壓低帽檐正想走,卻被來人擋住了去路。
李飛詫異地擡頭,徐非弋正雙手插兜垂眸看着他。
“表現的不錯,或者說隐藏的不錯。”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李飛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陳芳梓要是知道自己一直這麼照顧的小弟弟其實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應該也會覺得很欣慰的吧。”
李飛猛地望過去,他還是太年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徐非弋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是來聲讨你的,在這種遊戲中,新人謹小慎微一點也沒什麼錯,畢竟大家都想活下去。”
他遞上了一張考究的黑色硬質名片,款式雖簡約但看上去與那種在路邊分發的小卡片完全不同,凸起的紋路上珠光淡金印着斜體的“Interstellar Rose”,除此之外再無别的字樣。
“有沒有興趣加入到……我的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