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孔蔓生無視隻能落在隊伍最後面的徐非弋吞下最後一口餅,金媛媛貼心地遞上了水,“徐哥,你怎麼一個人出去買早餐不叫上我們啊?”
“看你們睡得香咯。”他笑着道謝,接過了水。
“那你也不能一個人行動嘛,這麼危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辦啊。”
“危不危險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畢竟整個地圖你都已經記全了吧,秦乘鯉從哪裡收了你這麼個好寶貝的?”他笑意更深,沖着隊伍最前端嬌滴滴地喊道:“喂,小孔哥~”
“幹嘛?”孔蔓生皺着眉回頭,這厮一不好好說話就是要作妖。
“擰不開。”他笑嘻嘻地把水送了過去。
孔蔓生:“……”
金媛媛不吭聲,徐非弋又回到她身邊,小姑娘嘴角一撇,“沒勁。”明明徐非弋沒見過她,卻還是猜出了她的身份。
赫正他們早就等在了染坊前面,就連艾艾和奇子也像沒事人一樣對昨天的事閉口不提,隻是在瞥見孔蔓生還沒好全的臉頰時艾艾不易察覺地側過了頭。
染坊的女工起了個大早,卻不想還有人更早地等在了門口。“客人們是要染布嗎?”女工桑迪打着哈欠,聽聞他們是要染黑色和紅色的布料瞬間就不困了。
“那麼,請問各位準備好了嗎?”桑迪看着衆人迷惑的模樣,“黑色染料可由我們提供,但需要用到鐵媒染劑,鐵需要各位自行取得并配平制備鐵媒染劑的方程,然後進入配置間将鐵與方程交給配制工人。而紅色染料則需要各位自己尋找,染紅用的明礬媒染劑由我們提供,各位聽明白了嗎?”
衆人面面相觑,孔蔓生更是頭大如鬥,怪不得伊琳四人都是自備禮服的,可惜他們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方程配平對于初中生來說剛剛好,而對他們這種大學生社畜來說可就太難了。
桑迪見狀友好地遙遙伸手,“既然這樣我給各位一點提示吧,我左前方灰塔對面有家圖書館,裡面或許能找到你們需要的知識,隻不過請各位一定要抓緊時間哦,染布也需要一整天呢。”
她平淡地笑容之下,孔蔓生嗅到了熟悉的充滿惡意的陰冷氣息,或許是因為第一天他們總是抱團行動,系統開始采取一些限制手段了。制作禮服需要兩天,給布染色需要一天,也就是說今天之内他們必須集齊所有染布需要的材料,而圖書館在染坊正左手邊,至少三個小時後他們才能進入圖書館。
“除了分開行動我們沒有任何選擇。”倪狻聽懂了桑迪的話裡有話,遊戲有意将他們分開——以卡時間的方式。“我去礦物館,可能用于做鐵媒染劑的礦物都由我來取。”
“紅色染料的話,我知道哪些植物可以用。”潘自珍自告奮勇,她年齡有些偏大一直和這些年輕人說不到一起去,因此總是默默無聞。看着他們不斷嘗試解謎一直幫不上忙的潘自珍也很着急,現在終于有她能做的事了。
“很好,剩下的人都去圖書館,務必要翻到所有需要的資料。”徐非弋道。
午後,灰塔的陰影慢慢挪到了圖書館上方,除了倪狻和潘自珍所有人都席地而坐開始痛苦地翻起了書。圖書館裡沒有電腦,圖書上的文字雖然能讀懂,但由于字體相當古舊紙張都浸潤成了黃褐的半透明色,閱讀起來十分痛苦。
而且,與其說是圖書館更不如講這是某些手稿的收藏室,這裡的書并不成體系排列,而是像中世紀的巫師随筆一樣想到哪裡寫到哪裡,要從成百上千的手稿中找出可用的信息簡直難于登天。
頭頂三盞射燈孤獨地照亮着這個窯洞一樣的圖書館,書稿沿着彎曲的牆壁貼緊布滿整個室内,王宛枝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我實在不行了,我怎麼看這書上的字都在動呢?”
金媛媛也附和,“我也是,剛剛看的還是這一行,一眨眼怎麼感覺字距都變寬了,我可能是太累了眼前都出現幻覺了。”
艾艾和奇子早就攤在一邊,他們倆一翻開書就開始抗議,一個說自己高中都沒畢業就出去工作,另一個嚷着自己就是學渣一看書就頭疼,最後還是被文偉用拳頭好好“勸”了回來才重新坐住的。
但文偉自己并不查閱資料,奇子提出異議時文偉隻是冷淡地一笑:“我剛從監獄裡出來,已經不認得幾個字了。我在監獄的時候獄警也勸我多讀點書,後來我把書塞進了一個欺負我的犯人嘴裡,他的牙全都掉了,被書殼砸掉的。”他深沉地盯着奇子的眼睛,“從那以後我們牢房裡就再也不給配備帶硬紙闆的書籍了。”奇子吓得大氣也不敢出趕緊坐回了自己位置。
赫正眼睛漲得生疼,他已經翻了十五本書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媒染劑的記載。“這裡真的會有我們要的資料嗎,不會是那個桑迪騙我們的吧?”他看着滿地的書,開始懷疑起了NPC給出提示的真實性。
“能做媒染劑的鐵應該是有還原性的吧,這樣才能把染料中的色素牢牢吸附在纖維織物上,這麼說隻要是二價鐵應該都能做媒染劑?”讀書萬分不在行的孔蔓生對化學知識隻記得一點皮毛,他望着徐非弋,徐非弋也回望着他:“看我做什麼,我初中就沒讀了。”
“啊?”孔蔓生有些錯愕,徐非弋卻意外地坦誠,“初中遇到了一些變故然後就辍學了,就這樣。”他面色如常沒有半分為難的樣子。
“……對不起。”孔蔓生低下頭,學曆或許是徐非弋的痛,他強作鎮定卻被自己這樣無知無覺地點穿,不知會不會造成他無形的自卑。
“唔,就是這個了。”徐非弋舉起手中的書稿,“我曾在Sancorl·Li教授家見過原稿封面,想不到這裡也有。”
Sancorl·Li教授?孔蔓生記得這人好像是著名的神秘學教授,以神秘符号研究而聞名,他曾經為了查案還在電視上聽過這個位教授關于倒五芒星符号的解讀。“你認得他?”
“嗯,我博導。”徐非弋點頭。
孔蔓生: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