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告各位尊敬的玩家,由于本場遊戲投注鈴蘭數量異常,系統決定臨時關閉《栗子糖》投注通道,已投注的鈴蘭将繼續注入獎金池,歡迎各位玩家持續關注本場遊戲。”
鈴蘭仙子美妙的嗓音響起的同時還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我怎麼就沒趕上啊,我這個手啊,它不聽我使喚。”
“卧槽了真的是他嗎,他不是已經被禁止參加遊戲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秦乘鯉,排名第一和排名第三居然被分配到了一個遊戲中!”
狂熱到幾乎刷屏的讨論早在直播公屏上蓋得連人影都快要看不見了,皇明越登錄遊戲的時候投注通道幾乎崩潰,這種爆炸新聞早已傳遍了各大俱樂部。
“他不是去養老了嗎,遊戲特許的養老人士,又發什麼神經?”得知這個消息蔣彌一點都不開心,本來今天她才應該是各個版面的絕對頭條。誰都知道為了參加年中的鈴蘭大□□美少女部早早開始布局,廣告都不知道投放了多少,部長蔣彌甚至親自登台舉辦演唱會,舞台更是美倫美觀到恍若仙境。
絕美的夢幻玻璃花海中一襲鱗光紗裙的蔣彌從天而降,勢必要把現場觀衆的溢美之詞透支到失語,可現在一個評級區區★☆的遊戲卻賺走了大部分玩家的目光。
“不開了,讓他們回去!”蔣彌悶悶不樂,更讓她憋屈的是皇明越這個人她是幹不過的,她拽住抱枕狠狠地摔在地上發洩了好大一通,又摔了莊毅回贈的賀禮才丢下一地爛攤子走了。林星若沒有辦法,隻能安排買了票的玩家退票離席,可願意前來看演唱會的都是蔣彌的真愛粉,他們等了許久卻隻等來偶像的罷演消息。
長拖尾夢幻水晶裙掃過地面,把噴了一地的彩條推出一條明路,苗鑫拾起一張粉色的窄紙片捏在手心,深深凝視着滿地彩條中格外顯眼的“路面”,前方那個纖瘦的背影漂亮蝴蝶骨凹出一道曼妙的曲線。
“苗小姐,我們……”十來個人從玻璃花海下的陰影中冒了出來,他們圍到了苗鑫身邊。
“你們說的對,不能再等了,她已經無可救藥。”苗鑫松開手随意地丢棄掉那片粉色紙片,如同那些被熱烈地灑落又被無情地丢棄的其他彩條,毫不起眼。
“部長,皇明越的投注已經買不進去了。”夢染笙歌新招納的成員文泓小心翼翼上前。
“也不奇怪,他這麼久沒有登錄遊戲,一進來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是自然的,你這才沒做多久,不要太在意。”莊毅和顔悅色,一時間文泓惴惴不安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他還是個門童時曾幫莊毅解過圍,莫名其妙卷入遊戲中後莊毅已經是第二大俱樂部的部長了,因此他也憑借着這不太親密的關系搭上了莊毅的線,成功加入夢染笙歌。隻是這第一次任務就失敗了,好在莊毅似乎并不生氣。
當上了部長就是不一樣了啊,文泓想。那時候莊毅被酒店前台驅逐時要不是自己幫忙,他早就灰頭土臉被人趕出去了,沒想到落魄的精神小夥搖身一變就成為大佬,連為人都大氣了許多,不會為了一盒放在吧台的火柴讓不讓揣兜順走而斤斤計較了。
汽笛“嗚嗚”響起,随後是響亮的鈴聲,棉紡廠下工的時間到了,工人們一湧而出,孔蔓生幾人連忙退到了一邊。
“快走快走,就要七點了。”幾名女工結着伴往與廠子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路上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敢問廠裡是下班了嗎?”秦乘鯉攔住一名女工,女工顯然是怔愣了一下,随後又小聲道:“你們外地的?趕緊找個招待所去住着吧。”說完她不管秦乘鯉還有什麼想問也飛快跟着大部隊往宿舍區趕去。
說到招待所的時候孔蔓生這才注意到廠門口挂着的還是那種老式白底紅油漆牌子——寶華棉織品紡織廠,闆正的手寫體,透出一股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懷舊氣息。
工人們頭戴着白色工作帽,純色袖套一直撸到臂彎上,她們丁點不敢停留,入夜前緊趕慢趕都往筒子樓湧去。最後出來的是個中年男人,他頂着前進帽藍布衫瞅了眼腕上的鋼帶表,把牆角的二八大杠提出來腳一擡跨上就要走,又被秦乘鯉給攔了下來。
“您是廠長嗎?”
“是啊,我是棉紡廠的廠長餘春生,幾位是?”餘廠長似乎有些緊張,他時不時回頭看自己鎖上的大鐵門,生怕裡面會竄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
“是這樣的,我們是省裡派下來的專家組,聽說廠子裡出了點問題,我們需要了解情況。”秦乘鯉面不改色地瞎掰着。
餘春生一聽眼睛都亮了,他停下車,“那敢情好,幾位專家來的可太是時候了,走走,跟我上館子去,哪能讓專家們餓着肚子啊。”他往前一指,路盡頭是個丫字岔,正對着路口的就是燈火通明刷着深綠色漆面的民生飯館。
聽聞有吃的包甜甜一下子就立直了,孔蔓生也确實覺得有點餓,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準備跟着餘廠長走,但有一個人沒有動,他維持着先前老農蹲的姿勢,保溫杯卻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中。
皇明越仍然用那副老僧入定到快要入土的表情看着孔蔓生,他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說,但最終還是斂了聲息。
孔蔓生心中掠過一股不祥的預感:“……怎麼了?”
皇明越:“腳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