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港口上人群沸騰,不少人脫帽歡呼,孔蔓生應聲擡頭,高聳入雲的宮殿金壁上飛出一行綠豆粒大小的黑點。
等到黑點飛到孔蔓生頭頂時,他才發現那是一個個裝飾華美的飛行器,最前頭的一艘正上方豎着一個玫瑰花形與蛇的标志。
波洛那貴族出行,就連普通居民都會與有榮焉,那些衣飾華貴的天人們像摸不着的雲彩,卻昭示着整個帝國的榮耀。
波洛那一天的時間也被循規蹈矩地分為兩個十二小時,白天波洛那人辛勤工作,到了晚上他們載歌載舞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這裡沒有宵禁,怎麼安排夜裡的十二個小時則是波洛那人的自由。
然而他們還來不及感受這種豪奢的排場,一隊衛兵忽然從人群中殺了出來,将一行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衛兵撥開人群走到孔蔓生面前,玩家們頓時戒備起來,可接下來的他們的行動卻出乎衆人意料,在西澤爾不解的眼神中,幾名衛兵沖了上來将他摁住并拷上了手铐。
“怎麼回事?”孔蔓生愣了,他問為首的衛兵,對方隻給了他一個不許打聽的眼神。
“你們憑什麼擅自抓人?”孔蔓生攔在了衛兵們面前,錯愕的西澤爾回過神,卻不像孔蔓生一樣憤慨,他被人僵硬地擠在中間,垂着頭沒有掙紮。
“滾開,這不是你該問的。”衛兵長比他個子矮上一點,需要仰頭才能與孔蔓生眼神對接,但這并不妨礙對方眼中不可一世的不屑和嫌惡。
“如果你要妨礙公務,我會把你一起抓進去。”
“當然不會,這位長官說笑了,我們馬上就走。”徐非弋拽住孔蔓生的胳膊用力将他往旁邊拉,孔蔓生僵着不動,徐非弋也不松手。
衛兵長從鼻孔中噴出一個“哼”聲,似乎很滿意徐非弋的上道。衆目睽睽之下西澤爾就這樣被一群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衛兵們帶走了。
孔蔓生眼睜睜看着他們越走越遠,而那個看誰都一副不順眼樣子的男人卻始終垂着頭,甚至沒有朝他們發出一點求救的信号。
達利安率先反應過來,他朝着孔蔓生他們使了個眼色,約好過一會兒在旅館見面。
等待無限漫長,孔蔓生忍不住焦慮,終于到了晚上八點多時,達利安敲響了他的房門。
“西澤爾被抓了。”達利安面容嚴肅。
“這我們都知道。”
“他的罪名是盜竊最高長官的通行卡,并利用通行卡擅自離開Q區,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達利一口氣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說了出來,“最糟糕的是,他自己沒有否認這項指控。”
孔蔓生:“偷通行卡?我們沒有離開Q區啊,我們是在外牆上用繩子把自己放了出去才躲過那個毒霧的。”
達利安:“繩子?什麼繩子?”
孔蔓生:“就是那種用來栓住家畜的鋼絲繩,連接在一起正好超出了毒霧攻擊的範圍。”
他試圖跟達利安講清楚他們是怎麼逃脫大清洗的,但沒想到聽去聽來他的眉頭越鎖越緊。“你是說,你們把肉用家畜放到了太空中,然後用繩索首尾相連把自己拴在了尾端?”
得到孔蔓生的肯定後達利安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私自放跑肉用家畜,對于一個在艦艇上服役的軍人來說,等同于判艦,會被判處極刑的。”
孔蔓生愣了,怪不得那個時候他提出要用繩子時西澤爾的表情是那麼的奇怪,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默默地配合孔蔓生完成了放手一搏的逃命方式。
達利安:“最高長官你們也認識的,他之前巡視過Q區和Z區,大清洗就是他下的命令。”
是莊毅!
咬緊後槽牙,孔蔓生不吭聲,他們獲救的時候莊毅表現出的那副真誠模樣純粹隻是他的表演,恐怕在那時莊毅就已近想好了要怎麼對付他們了吧。
達利安面色凝重:“我們必須救他,否則西澤爾在劫難逃,不管是哪種方式,他都說不出一種合理的方式來逃脫大清洗。”
“你說得對。”孔蔓生點點頭,但手臂卻被人摁住,他回頭,徐非弋微不可查地朝他搖了搖頭。
送走達利安,玩家們圍坐在一起,還是倪狻首先提出異議:“我反對營救了NPC,救他的難度太大了,搞不好會把我們自己也搭進去。”
齊滿點頭:“倪哥說得有道理,這個人雖然還挺不錯的,但他畢竟是NPC,于我們而言實在不劃算。”
冉凡兒自然是同自家老大站在一起的,祝妮菲沒什麼主見,見衆人都反對便也趕緊跟着應聲,隻有孔蔓生沉默不語。
當時西澤爾完全可以把事實說出來的,告訴所有人是自己主張把家畜放走然後用繩索逃生,這樣違反規定的人就是孔蔓生,西澤爾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西澤爾并沒有,他什麼都沒有争辯,隻是默默承受下了對他的一切指控,這讓孔蔓生無論如何也無法坐視不理。
他看了一圈衆人,淡淡地道:“我不是來征求你們的意見的,我隻是告訴各位,我肯定得救他,他是NPC也得救。”
齊滿不解:“這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