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都在一起,應該是很安全的。”他一臉受傷的模樣,委屈巴巴地道:“人家辛辛苦苦來救你,你見了人家卻問其他人好不好。”
孔蔓生一臉嫌棄地把臉挪遠了一點:“我看你這樣不是挺好的嘛,用不着我關心。”
“哪有……嘤。”說着他又貼了上來。
一旁的西澤爾不自然地幹咳了一聲:“雖然蟲群都被驅逐了,但也不代表沒有落單的,這裡并不安全,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稍作休息。”
他說的不無道理,更何況以西澤爾現在的身份說是逃犯也不為過,等到莊毅那些人反應過來,保不齊要回頭抓人。
兩人這才停止了一個要逃一個要追的打鬧,“跟我走。”孔蔓生朝兩人道。
“去哪兒?”
看着孔蔓生九彎十八拐淨帶着兩人穿些無人的小巷子,西澤爾覺得奇怪,怎麼才幾天的功夫孔蔓生這個在太空基地上成長起來的外人好像就已經對波洛那了如指掌了?
巷子盡頭,一條藍白色帆布遮陽棚伸出窗外蓋住了墨綠色的窗戶,窗台下幾盆顔色各異的太陽花正緊挨着挂在鐵制花架上迎風招展。
窗戶被人從内推開,達利安探出頭來:“快進來。”
說罷門便開了一條縫,三人迅速閃身進到屋内,巷子裡依舊靜悄悄的,就好像沒人來過似的。
“蟲族……攻進來了。”見到達利安西澤爾并不意外,自打孔蔓生從天花闆上探出頭來的那一刻,他今年份的吃驚就好像已經用完了。
“知道。”達利安道,剛才外面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沒有聽到。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沉默,蟲群襲擊波洛那,這是從這個美麗的星球誕生文明伊始,頭一回發生的變故,對于安逸驕傲的波洛那人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以往蟲群最多隻攻擊波洛那派出的星際遠洋艦隊,但卻從不來騷擾主星,而這一次的意外無不令人恐懼和不安。
它們究竟是隻來這一遭,還是從今往後波洛那星也會成為蟲族隔三差五就來光顧的不禁之地?
倪狻:“祝妮菲呢?”
齊滿也怔了,他隻找到了被四處亂竄的人群撞昏的冉凡兒,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冉凡兒身邊的小尾巴早已失去了蹤迹。
蟲群褪去慌亂的人群也終于哆嗦着平靜下來,許多斷了手腳的人隻能躺在路邊無助的呻吟,但他們已經算好的了,還有更多人被劈成兩半,連發出最後的呼聲都沒機會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倪狻總覺得蟲群的行為根本不像是在狩獵,它們捉到了人類并不會進食,反而是恐吓一般的……虐殺?
“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再去找她吧,也許她吉人自有天……”
齊滿的後半句話塞在了嘴巴裡,因為倪狻正用一種“你再多說一句就會死得很慘”的冷漠眼神看着自己。
倪狻轉身向逆着人潮的方向走去,齊滿在後面背着冉凡兒大喊:“别去啊,那裡危險。”
蟲群是瞬間蜂擁而至的,雖然退走了很多漏洞也補上了,可誰都不知道究竟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蟲群的屠殺并不會因為獵物看上去柔弱可憐就心軟,雖然嘴上這麼說着,齊滿其實也知道一旦祝妮菲跟他們分開,恐怕兇多吉少。
見倪狻完全沒有聽自己話的意思,齊滿跺了跺腳,把冉凡兒掂到頸窩裡也追了上去。
“不對,”倪狻自話自說,“不對,不是悖論。”
“什麼不是悖論?”齊滿氣喘籲籲,他跟不上倪狻的思路,此時完全想不通他發什麼瘋停下來喃喃自語。
“這個星球上發生的事沒有悖論。”
“怎麼會沒有呢,先前小孔哥不就利用悖論把那個西澤爾救下來了嘛?”
“可是那不符合主規則的條件。”倪狻的鏡片突然寒光一閃,齊滿莫名打了寒顫,旋即,他好像理解了什麼。
波洛那的居民有逃生權,如果剛才悖論是真的,這條規則應該被消除才對。
倪狻回望滿目瘡痍的廣場,蟲群來襲的瞬間,這條保證波洛那人生命安全至上的法規就已經在産生着實際效用了。
他們錯誤地把教宗們對孔蔓生“血統”的畏懼當做了兩條規則相沖突而産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