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如此開懷讓孔蔓生和西澤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兩人對視一眼,趕緊低下頭灰溜溜地往自己的住宿區跑去。
等人消失在道路盡頭,原先還在大笑的文員瞬間斂起笑容,給他們開門的小哥也收起了弱弱的氣勢,走廊裡瞬間陰沉下來。
文員僵硬地轉動着頭顱望向盡頭兩人消失的地方,不協調的眼白倏然翻了出來,幾乎連連接着的血管和神經都要被扯斷,文員摳住眼球又把它們塞了回去。
死闆的嘴唇上下開合:“被發現了,被發現了啊……”
“被發現了啊……”四周此起彼伏,一聲疊過一聲。
“那就,殺了他們……”
跑回宿舍的孔蔓生臉都還在發燙,不知是害臊還是熱的,剛才被那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嘲笑,就算孔蔓生已經跟徐非弋學了不少厚臉皮之術都還是有些扛不住。
“看來真是我們搞錯了。”孔蔓生尴尬地說,這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人,他們完全跟平時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按照深空幽靈以往出現就是生靈塗炭的尿性,要是真有深空幽靈潛入了基地早該天下大亂了。
“唔,是啊。”或許同樣覺得尴尬,西澤爾也隻簡短地應了一聲。
……
“這一次終于可以決出勝負了吧,看來會是莊毅穩赢的局面呢。”玩家D有些可惜地盯着屏幕,徐非弋初露頭角的時候他還很看好他的呢。
“是啊,這一把莊毅赢太多了,無論是輸還是赢,徐非弋都無法翻盤了,他注定要賠到傾家蕩産啊。”玩家C感慨。
在副本中掙紮的人無法直觀地感受到現場觀摩的人所體會到的震撼,當莊毅投注率出現在這個大屏幕的時候所有人刹那間都屏住了呼吸。
一路飙升到可怕的比率讓人忍不住發抖,玩家D甚至可以幻視不到半個鐘之後莊毅出現在屏幕裡會是以何等絕對壓倒性的姿态,那麼從容又惬意,就好像其他人都是去玩命的而他隻是去度了一個地點設定在深空的假期而已。
“可惜了,這場遊戲結束俱樂部排行就要變天了。”玩家D瞄了一眼俱樂部榜,第七位一直是Interstellar Rose,“究竟還是夢染笙歌棋高一着,在莊毅的部署下連徐非弋都被壓得無法翻身。”
“更何況我們?”他歎了口氣,玩家D是少有的沒有被莊毅撒下的大餅所誘惑的人,可事到如今又能怎麼樣,明知道借來的鈴蘭是無底深淵,他們又有什麼本事保護自己呢?
連Interstellar Rose都無力反抗,他們這些散玩家難道還能被幸運之神所眷顧而躲過一劫?
“你們、你們真的是這麼想的嗎?”一直小透明的玩家B忽然開口。
“什麼意思?”玩家D和玩家C異口同聲。
“你們不覺得第七名很可怕嗎?”玩家B的聲音有些顫抖,“上上下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都在同一個位置啊。”
玩家D和玩家C同時怔住,既而,一股淩冽的涼意瞬間籠罩了兩人全身。
是啊,最可怕的難道不是一直卡在同一個位置嗎,從Interstellar Rose成立之初他們就是第七名,不管前面的俱樂部排名如何變化都穩穩地守在第七名紋絲不動,就仿佛他守住了進入前七的大門一樣,不管怎樣都無法撼動Interstellar Rose的位置。
這是比得第一還要恐怖的能力,白薔薇隻需要放手去做保證自己斷層第一就行,而Interstellar Rose卻要精準地控制分數和排名,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
玩家C感到一陣惡寒,屏幕上那個面目有些模糊的男人,忽然離他們無比遙遠,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曾觸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還來不及細想,大廳的燈忽然閃了兩下,然後就是一連串噼裡啪啦的刺響聲,一股燒焦臭味向着衆人襲來,大廳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應急燈管亮起,鈴蘭仙子擡頭,似乎沒想到她所管轄的地方還會有跳閘這種事。
劉呱唧抹着額頭上的冷汗,“你可真虎。”
包甜甜抱着一隻水盆,盆裡的水已經空了,但某台售票機卻跟洗了個澡似的全濕透了。
“也不怎麼樣嘛,一台就整短路了,我還以為至少試個十七八台呢。”說到此處包甜甜臉上的躍躍欲試讓兩位男士是有點汗毛倒豎。
“喂,怎麼回事!老子還要借鈴蘭的呢,怎麼不出票了?”前排有人嚷嚷起來,一石激起千層浪,跟在後面準備加注鈴蘭的其他人也推搡起來。
鈴蘭仙子還是保持着得體的笑容,隻是這笑容看上去已經無比勉強。
距離遊戲開始不到二十六分鐘,許多想要加注的人蜂擁至前台,可惜這會兒因為短路故障他們的願望恐怕要落空了。
“快看!”有人驚呼,所有人目光都随着這一聲叫喊投向了投注屏。
這一刻,莊毅的個人投注已經達到了一個扭曲的地步,哪怕這串數字隻是在口腔中打個轉兒都會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