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提到孔蔓生,西澤爾帶上了一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焦躁。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我和他認識很久了,他的一切我都了解,你要想關心他有什麼可以問我啊,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徐非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西澤爾閉上了嘴,他走到一邊獨自坐了下來,他并不想和徐非弋講話,這個看着面善總是帶着微笑的男人不知為何給他一種極其不易親近的感覺,就好像他跟自己說話都是勉為其難的施舍。
孔蔓生睡得不是很熟,中間醒過兩次,每次睜開眼就是要水喝。免疫系統終歸還是強大,休息一夜過後,他退燒了。
身上又濕又黏,孔蔓生洗了個澡之後終于神清氣爽,連身體都輕盈了不少。
走出浴室的時候徐非弋已經在門口等他了,見對方一直盯着自己,孔蔓生有些愣愣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徐非弋忽然伸手,把一顆順着濕漉漉的頭發落到孔蔓生臉頰上的水珠用拇指擦拭而去。
“你幹嘛。”孔蔓生往後退了一步,“别、别動手動腳。”
可能是水溫太高,也可能是高燒尚有餘威,孔蔓生的耳朵紅彤彤的,他下意識四下裡亂看。
“莊毅陷害你,大概是因為他遇上了什麼事情導緻不得不加快速度。”
孔蔓生仰頭,這次的遊戲副本跟《世界名畫》一樣沒有明确的時間限制,但《世界名畫》是不斷重複出現的場景,事實上于玩家而言一直是段時間内循環,也算是某種時間上的約束。
而《薛定谔的箱子》卻不一樣,他們從進入到副本之中,還沒有找到過一次關于時間限制指向性的規則。
與其說是沒有時間規則,倒更不如說他們壓根兒就沒發現過什麼規則,這是很不正常的。
《薛定谔的箱子》主規則是那樣明确,甚至不像之前的什麼規則有五感、高低、顔色這些抽象意義那麼虛無缥缈,它明确地告訴了每一位玩家在《薛定谔的箱子》中規則是存在悖論的。
這樣說來應該是更加容易找到規則才對,可為什麼倒現在為止他們一點相悖的規則都沒有遇到,這可能嗎?
“我們到這裡來的日子也不短了吧?”孔蔓生問。
按遊戲這個做法,既然找不到規則自然就不會觸犯規則,如果玩家再擺爛一點幹脆從此就在這個世界中生活下去,那不就完全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
他們這樣的下等兵尚且還會遭遇深空幽靈的威脅,但是莊毅那樣一進到遊戲就分配到至高無上身份的玩家,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生活得毫不費力。
那遊戲該如何推進?
不,遊戲絕不會這麼做,它等着制造極端吸引人的場面好将所有在屏幕前的人的目光一網打盡,讓他們深陷鈴蘭的誘惑不能自拔,怎麼可能會容忍他們這樣過家家一樣的推進遊戲呢。
一定是有哪裡不對,他們肯定忽略了什麼地方。
孔蔓生:“難道說跟莊毅的遭遇有關?”
或許是遊戲見推進不下去了,幹脆從莊毅身上下手讓他加快遊戲進度?
徐非弋:“我倒不這麼認為,莊毅遭遇的事情大概率跟遊戲無關,否則遊戲沒有必要給他分配如此位高權重的身份。”
徐非弋曾經說過身份就是玩家在遊戲中的依仗,莊毅費了這麼大陣仗把人給整了進來,自然是要給自己安排一個萬全的身份好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怎麼可能會被系統針對呢?
等等,立于不敗之地?
孔蔓生頭腦中忽然有一道靈光閃過,“玩家真的可以完全掌控遊戲嗎?”
“就我所知,不能,系統不允許玩家之間出現絕對的實力差異。”徐非弋答道。
“那莊毅身上必然還有别的限制,否則我們和他的優勢地位根本就不對等!”想通了這個關節,孔蔓生腦海中一片清明。
莊毅的身份是帝國最高總長官,他想要弄死徐非弋這麼個還在軍校曆練的小雜兵簡直易如反掌,可為什麼他不這麼做呢,總不會是良心發現了吧?
“遊戲給了他極高的身份,所以也相應的限制了他其他方面的權限,比如,他可能根本就不能在地面上動手?”孔蔓生宛如醍醐灌頂。
所以他才要發動“大清洗”在太空裡殺掉徐非弋和自己,就算“大清洗”慘無人道會遭至無數人的反對,莊毅也要試試,因為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機會。
孔蔓生沉默下來,“方便問一下,你和莊毅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嗎?”
“你倒不如問我和唐津是什麼仇什麼怨。”徐非弋自己也不明白,唐津對他的恨意好像已經遠遠超過了對于普通玩家上位的打壓,可他跟唐津根本不能說是多麼熟識,就更談不上結怨了。
這些年摸爬滾打徐非弋早就了一套自己的生存經驗,别說是與排名第一的俱樂部為敵,就算是再普通不過的散玩家,徐非弋也是輕易不會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