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曹部長是已經知道規則了啊?”徐非弋審視着面前的男人。
曹若予臉上那抹讓人的惡心的笑容終于撇去,換上了另外一副令人不适的神色。
“是嗎,我不知道是什麼規則呢。”他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模樣,還無辜地聳了聳肩。
“徐非弋,你看!”孔蔓生盯着窗外,又立即轉向牆上的屏幕,仿佛看到了什麼超出他認知的東西。
眼前那團漆黑的東西,在屏幕上呈現出了完全截然不同的畫面,如果孔蔓生選擇觀察或者不觀察它的話。
“哦~我說在地面上怎麼都沒有規則呢,原來是這樣啊。”徐非弋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曹若予冷哼一聲,他沒想過能瞞住徐非弋,但現在主動權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上,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那個最關鍵的規則,那個,可以置他們于死地的規則。
“‘觀察者效應’,你看或者不看都會對被觀察的對象産生影響,這才是這片深空的隐藏規則。”徐非弋握住了孔蔓生的手心。
先前在地面上與其說是沒有規則,倒不如說即便有任何可以視為規則的東西,都不會産生悖論。
因為無論是波洛那也好,奎拉斯也罷,隻要在星球上它們就遵循着邏輯自洽的一套規則體系,根本不會産生悖論。
而這個副本最大的主規則是存在悖論,隻要他們還在遵從着任何一個星球的規則體系,就不會産生悖論。
莊毅死也要阻止他們登上太空基地,為的就是防止他們發現這個事實——隻有在同時可以觀察到兩個星體的時,悖論才會出現。
“那曹部長在這裡等我們總不會是為了叙舊吧,還是說你一個人無法通關啊?”徐非弋持續輸出。
“你說得沒錯,我是在等你們,因為我已經知道了通關出口在哪裡了,它在一條連接兩個世界的時空橋裡。”
曹若予并不避諱,直白地把自己的發現分享了出來。
早在孔蔓生和徐非弋登上太空基地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到達了這裡,但,基地上空無一人,也沒有厮殺的痕迹。
除了剛才孔蔓生和徐非弋殺掉的那隻蟲子,這座墳場一樣的基地上再也找不出第二隻蟲子了,沒有人,也沒有蟲,除了存在一個把他們都吞噬掉的時空連接橋梁,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别的原因。
“可信嗎?”孔蔓生貼着徐非弋的耳朵,他耳尖動了動,徐非弋稍稍遠離然後才同樣貼近孔蔓生的耳朵道,“80%吧。”
徐非弋:“不想殺我了?”
曹若予哂笑:“比起你的命還是我自己的更重要,既然殺了你我也出去,不如談一談合作,以後我還是有機會繼續圍堵你的。”
這話極其無恥,但卻很現實,當自己的性命也被擺在了天平之上時,其他的事就顯得沒有那麼要緊了。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孔蔓生看着他。
“信不信由你,現在你們可以跟着我一起來了。”曹若予轉身就走,二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跟了過去。
沒有想象中驚世駭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畫面,時空橋就像一座鋪滿了鮮花的普通長廊,隻不過這些五光十色的“花”被從各個方向上拉長拉細,成為了一道又一道閃爍着璀璨光芒的晶絲。
而通關出口,正在橋中間的某個位置。
“你已經找到了出口了,完全可以直接走。”對于曹若予,孔蔓生自始至終都滿心懷疑。
夢染笙歌的實際掌權人這個身份,讓他無法對曹若予的任何一句話一個标點符号産生信任。
莊毅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竭,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莊毅隻是個擺在台面上的傀儡,眼前這個‘不過社會一粒沙’般的男人才是實際掌權人。
“因為開啟出口需要悖論啊,若不信孔部長可以自己去試試。”曹若予錯身,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什麼叫需要悖論?”孔蔓生皺眉。
“就是說需要悖論産生的完全相反的扭曲力才能開啟通關出口,而他一個人是無法産生悖論的。”
一個星球遵循同一套規則體系,一個人也遵從同一種邏輯思維,曹若予之所以不走,是因為他發現的規則中并沒有可以産生悖論的規則。
這既是從規則的理論層面需要悖論,也是從物理通關的層面需要悖論,《薛定谔的箱子》這個副本,真正做到了全方位無死角地貫徹了主規則。
“我說得對吧?”徐非弋彎起嘴角。
“不愧是K神,怪不得Interstellar Rose一直榜上有名呢。”曹若予說得十分真誠,聽上去完全不像是陰陽怪氣,而是發自内心的誠摯誇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