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留在時空橋上,等徐非弋打開了通道,我們一起走。”孔蔓生道,這是他們三人唯一的機會。
“不着急,我們可以等你慢慢想。”他不催,但三人都知道結局已定。
“知道嗎,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我和系統達成了一些交易。”曹若予并不回應孔蔓生,而是忽然轉向了徐非弋。
這件事其實不用他說兩人也已經猜到了,如果不是系統出手,他們也不至于這麼狼狽。
“莊毅或許是唯唐津馬首是瞻,但我不是,我不想夢染笙歌真的成為他手中的一顆棋子,所以這一次的副本剿殺局既是我的挑戰也是我的機會。”
赢了他可以得到的鈴蘭會直沖天際,雖然不至于直接擺脫唐津的影響,但總歸也會讓他在以後得行事中多少有些顧忌。
想要把夢染笙歌直接從棋局上抽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他要不斷嘗試,否則直接認輸的話就真的隻能一輩子當狗了。
他隻是看着兩人,仿佛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但又像是穿過了他們的身形落在了另外的地方。
“所以我也欠了系統一筆天價的鈴蘭,就算把我剝皮拆骨也絕不可能還得起。”
曹若予有着最普通年輕人的那種常見的平和氣質,即便此時點破他的身份,孔蔓生也未從他身上感覺到如莊毅那麼明晃晃的惡意。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可憐,即便強如排名第二的俱樂部,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不自覺軟了軟口氣:“出去之後慢慢還總是還得起的,隻要人還活着就有希望。”
“噗,”曹若予笑出了聲,“我跟你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們同情我甚至是幫助我。”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我死了,你們也不能離開這個遊戲!”
他毫不猶豫跳出了時空橋,徐非弋随機而動,但曹若予提前預料到似的一腳踹在他手背上,徐非弋撲了個空。
曹若予像一隻展開雙翼的大鳥般朝着那些光怪陸離絲線一樣的時間軸落去,時間穿過他的身體,把他切割成無數均勻、截面閃着金色光芒的小塊。
不能是2——
規則觸發,現在整個太空基地乃至整個太空之中,還能找到的活人就隻有孔蔓生和徐非弋了。
孔蔓生仍舊愣愣地看着曹若予消失的方向,他像是沉入了時間的海底,再也不見蹤迹。
“他決心要把我們留在遊戲裡,你攔不住的。”徐非弋摁了摁他的肩膀,想要給他一些安慰。
就算不跳下時空橋,曹若予也有其他的方式讓自己消失,系統終究是還是更偏向他,隻要曹若予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把兩人留在遊戲中。
“不能是2,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倆當中一定要死一個,另外一個才能通關?”孔蔓生擡起眼眸。
“你現在可以試着去打開出口。”徐非弋回望着他。
孔蔓生有些疑惑,但還是走到了開啟出口的通道前,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慢慢探向了出口,熟悉的白光覆滿整個通道,他的手被埋進白光之後,像是陷進了一團棉花。
孔蔓生一驚,為什麼沒有悖論也可以?
他和徐非弋知道的所有規則都是一樣的,如果說需要悖論才能開啟通關出口的話,那現在這又是什麼?
“所以出口根本不需要悖論開啟,曹若予之所以在等我們,是因為必須要有人守在時空橋上?”
他注意到自己在觸碰到出口的時候徐非弋并沒與跟上來,他一直站在橋上。
這是雙重陷阱,通關的規則不僅是“不能是2”,還有“得有一人留在時空橋上”,一共兩條規則共同組成了真正的、完整的通關規則。
這與主規則“不能是2”再次形成了悖論,所以出口并不需要額外的悖論再度開啟,它本身就是由悖論構成的。
“那為什麼曹若予當時……”如夢初醒般的,孔蔓生猛地仰起頭,因為當時站在時空橋上的是他和徐非弋兩個人。
不能是2,再次發揮了它的作用。
也因為這種異常的悖論,導緻曹若予錯誤地以為他打不開通道裡的出口的原因是因為孔蔓生提供的悖論是假的。
歪打正着,阻止了曹若予的通關。
巨大的荒謬感将孔蔓生整個人包裹住,所以他們鬥了這麼久,竟然都被副本玩得團團轉?
但他們卻不能說遊戲有任何隐瞞,是你們自己要兩個人站在時空橋上的,沒有發現這個規則怪誰呢?
出口就在眼前,可他們已經無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