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是想要從我身上得到點什麼,情報也好隻是想借助我通關也罷,遊戲中人性不就這樣嗎?離開了遊戲都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說實話我真的很累了,徐非弋,你明明是有情緒的,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去猜?通關線索還沒有一點頭緒,大家就不能相安無事讓彼此都清淨一點嗎?”
徐非弋閉上了嘴,他眼神中不夾雜着一絲情緒地看着孔蔓生,平靜得仿佛一灣澄澈的湖面。
明明是那麼平和的表情,孔蔓生卻覺得這個人的心又重新裝回了套子裡,完全隐藏了起來。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态是孔蔓生的臆想,是他腦補出的徐非弋像個活人而不是機器的證據。
“我會保護他的,隻要他沒有做出危害其他玩家,阻止别人通關的舉動。”孔蔓生道,“不管鹿晞的目的是什麼,我隻是希望能有更多人活着。”
“随你。”徐非弋頭也不回地走了。
元朝雨還在牆角探頭探腦:“你們老大以前病也這麼重嗎?”
白未未:“沒有,這是第一次。”
雖然知道徐非弋一直茶香四溢,也不是第一次在副本中陰陽怪氣,但白未未覺得,這一次不一樣,雖然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但她竟然頭一回覺得自己有點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勸哪一邊為好了。
“老大,你等等我。”白未未快步追上,徐非弋臉上結了一層寒霜,渾身上下散發出肉眼可見的寒氣。
“那個鹿晞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手上有那個符号。”
“那個符号?難道是……”白未未瞬間瞳孔放大。
“是,就是信甯受害時身上出現的那個符号。”
徐非弋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找到喬信甯時他的樣子,全身上下皮開肉綻,骨頭從肢體中被抽了出來,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喬信甯眼神直勾勾望着天,失去控制的嘴角唾液已經流了一地,口中卻在不斷重複着“表——表——”這一個字。
而那個形似框在三角形中的手掌,掌心還畫着一隻眼睛的符号,被血淋淋地刻在了喬信甯的腦門上。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小孔哥呢,如果他知道就不會……”
白未未收住話頭,徐非弋停下腳步,他慢慢轉過頭來,又恢複了往日的慵懶和散漫。
喬信甯出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場,那一場遊戲的直播也被系統以各種名義黑屏禁止播放。
縱使事後徐非弋動用了所有的關系,都始終沒能弄清楚喬信甯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那個刻在他額頭的符号,那些人什麼都沒有留下。
“未未,我們可能不會那麼快出去了,做好準備,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他們再逃脫掉。”就算是掘地三尺,徐非弋也不可能會放棄任何一丁點線索。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他看了白未未一眼,像是要跟她确認某些事情。
“别擔心,老大,帶着呢。”
白未未從衣領中翻出一隻瓶子形狀的吊墜,裡面注滿了透明的液體正在發出微弱的熒光。
幸運值加滿,從進入副本開始,白未未就是這個遊戲中最幸運的人。
“嗯,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必要時不用管我。”
他目光微微上挑,眸子裡倒映的盡是漫不經心,但白未未知道,她家老大是認真起來了。
上一輪他們在冰淇淋裡發現了殘碎的人體組織,這一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拒絕了冰淇淋小哥的“好意”。
“好吧,可惜了,大家都不能品嘗本市最著名的冰品了。”冰淇淋小哥口氣充滿了遺憾,但見玩家們不為所動,便隻好開着冰淇淋車走了。
車走後,七點的鐘聲按時響起。
“嗨呀,品嘗過本市最著名的……哦,沒嘗啊。”導遊笑嘻嘻的臉沉了一瞬,又立馬恢複了熱情的模樣。
“下面就由我帶領大家前往酒店休息吧。”說完舉着小旗子也不等玩家應聲,就自顧自往前走了。
“他剛剛那個樣子,是不是我們不吃冰淇淋是錯的啊?”黃雲薏害怕了。
“吃了咱們也沒選對啊,不試試怎麼知道。”元朝雨道,黃雲薏啞口無言。
酒店還在原來的位置,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大堂内沒有那面巨大的落地鏡,除了一個小噴泉水池,就跟普通的酒店沒有任何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