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打嘴炮的時候,廢棄禮堂的地下那些盤根錯節的樹根,好像動了一下。
小湫和賈貴甯一下子就慌了神,咋咋呼呼就往高地上擠,還順帶推了一把擋在他們面前的任少為。
誰也不敢說話,什麼不滿都煙消雲散,全部齊刷刷緊張地盯着樹根,一點點動靜足以引起所有人神經的震動。
“小孔哥。”小鹌鹑細聲細氣的哭腔聽得人心裡一揪,她腳下的樹根動得尤為明顯。
粗糙的樹皮發出“咯吱”繃斷的聲音,斷裂的部分猛地往上抽立宛如一條昂起頭的毒蛇,窺伺着四周正準備剿殺獵物。
“别慌,把手伸過來。”孔蔓生慢慢探出身體拉住了小鹌鹑的手,一把将人拽得遠離了躁動的樹根。
“朝雨!”
元朝雨立即探出頭,她不知從哪裡拆出了一節鋼管,剛好足夠彌補兩人到坑底的距離,小鹌鹑稀裡糊塗抓住了鋼管就被元朝雨和白未未提了上去。
失去目标,樹根緩緩地向後扭動了一下,似乎是在疑惑人怎麼不見了,下一秒,所有的樹根全都瘋狂扭動了起來。
“小心!”元朝雨急得大喊,從她的視角看去整個禮堂坑底一覽無餘,先前那些他們認為是“樹根”的東西像是被潑進了熱油似的狂暴地抽動,可仔細看去,那些根本就不是樹根——竟然是一條條有二三十厘米粗細的魔改版面包蟲。
她在網上看過花式消滅蟑螂的視頻,隻要把它們丢進面包蟲堆裡,不要半個小時就會被吃得隻剩幹巴巴的腿和無法吞咽的翅膀。
而現在這些“面包蟲”們已經嗅到活人的氣息,正成群結隊往玩家所在的方向襲來。
“去找可以驅散它們的東西。”元朝雨對白未未和小鹌鹑喊到,小鹌鹑愣了愣,忽然鉚足不到5%的電量跳了起來。
歌劇院中的演員們早已散去,舞台上一片空曠,蔡泰湘貌似說過地闆是松木的,那把松木點燃是不是可以驅散那些怪蟲子?
“火,沒有火!”真費勁千辛萬苦拆下地闆後小鹌鹑才絕望地發現,她根本點不着這玩意兒。
“用這個!”白未未擦燃了火柴,之前她從酒店房間的茶幾上順手帶出來的,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往上走!”孔蔓生大喝,其餘玩家拼了命往高處推搡,可高地就這麼點大,根本站不下所有人。
“你幹什麼?”任少為怒了,梁立為了自己站上來,竟然把黎入年推了下去,萬幸徐非弋眼疾手快把人撈住,才沒有跌入蠕蟲堆裡。
“拉着杆子上去,快點。”孔蔓生揪住黃雲薏也不管她在不在狀态直接推到了金屬杆上。或許是求生的意志戰勝了恐懼,黃雲薏竟然一聲不吭抓住杆子咬着牙爬了上去,元朝雨一伸手她就被拉出了坑底。
“女孩子快一點。”接過徐非弋手中的黎入年,孔蔓生想也不想就讓她踩着自己往上爬去。
“啊,你身後……”離他最近的文明失聲尖叫了出來,孔蔓生下意識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一條比他高出好幾個身長的面包蟲已經繞到了他背後,正扒拉住杆子想要往上蛹去。
而被擡上去的黎入年避無可避,直接和蟲子攪在了一起。玩家們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往後猛退了好幾步,就連一直搶地方的梁立也吓面無血色,差點跌坐在地。
黎入年炸了,冰冷滑膩的蟲身被她圈在手中,近距離散發出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更是充斥了整個鼻腔。更重要的是,這條蟲似乎意識到的有什麼東西扒拉住了自己。
它詭異地反折了上半身迅速朝下探來,等與黎入年打照面的時候,毛茸茸的口器瞬間張到最大。黎入年眼睜睜看着黑洞一樣的口器中鋼牙般的鋸齒互相摩擦,嚴絲合縫罩在了自己頭頂。
“走你吧小東西。”頭頂傳來白未未一聲輕笑,一塊燃燒的木闆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徑直掉到了面包蟲的腹部。
面包蟲吃痛,立馬撒開了黎入年從杆子上滑了下來,緊接着,一塊接着一塊陰燃的松木地闆被丢了下來,木闆一落地,面包蟲立馬退出了好幾米遠。
黎入年被提上去後文明緊接着被孔蔓生送了上去,接應的人越多拉人就越容易,元朝雨的效率高了不少。
“伍姐,快。”孔蔓生朝最後一名女玩家伸出手,伍瓊華“欸”了一聲飛快奔了過來,可還沒有接觸到孔蔓生的手掌,伍瓊華就整個人倒退了回去。
“讓我先上去!”賈貴甯猙獰着撲過來抓住伍瓊華的長發,伍瓊華被他拽得一趔趄差點掉下土坡。
土坡之下全是被燃燒的松木驅趕的面包蟲,它們蠢蠢欲動,一隻隻昂起了頭用看不見的眼睛盯着緊緊縮在一起的玩家。
“反正她一時半會兒上不來,讓我先上去,我力氣大好再拉你們。”賈貴甯像惡鬼一樣猙獰地朝着孔蔓生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