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邬辭拼死也要親手刺瞎異變蜘蛛眼睛,向客寒補充,“你有選擇任務的權力,但不能超過自身能力。”
“你和我做搭檔,”邬辭強調,“這不算是戰力浪費嗎?”
向客寒,這樣的最高戰力,給他當保姆護航,豈不是很浪費?
人類會這麼做嗎?
真是奢侈啊。
“暴食是成長性最好的異能。”
向客寒眯起眼睛,沒想到邬辭關注重點是搭檔人選。
“在你成長起來之後,回報會比損失多得多。”
這倒是事實。
邬辭額前碎發粘在睫毛上,他揉了下左眼,再擡眼看時,向客寒正扭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樹枝上有剛鑽出的嫩芽。
“那麼,”
邬辭的聲音有些意味深長,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他向向客寒伸出右手。
“祝我們搭檔愉快,長官。”
向客寒為邬辭的語氣皺起眉,鑒于兩人剛确定的搭檔關系沒有多說什麼。
他伸手和邬辭右手相接,一觸即分。
在向客寒轉身提交材料的時候,邬辭食指輕輕敲擊着扶手,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詹黛在這裡,她一看就知道這是邬辭又想搞事情。
在提交相關材料後,邬辭在協會門口叫住準備離開的向客寒,“這附近有花鳥市場嗎?”
“在華夏路那邊,”向客寒耐心道,調整狀态正常和邬辭接觸,“你要買什麼嗎?”
邬辭忍住笑,信口胡說,“詹黛讓我買幾條魚。可以把地址發給我嗎?這邊我不太熟悉。”
向客寒說不出來哪裡不太對,但是還是掏出了手機。
在前台小哥怔愣的眼神下,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向客寒發給邬辭一個地址。
“謝了,長官。”
邬辭朝他揮手,露出一排白牙,倒退幾步走出協會。
向客寒目送他離開,扭頭看見前台小哥難以形容的眼神。
小哥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顯示邬辭在稍遠的小區居住了将近二十年!
怎麼可能對這裡不熟悉?
小哥:天呐!部長不是正在追那位暴食嗎?
暴食真正感興趣的是向客寒?
一見鐘情嗎還是代餐?
部長他兩個怎麼辦……
向客寒:?
他一嚴肅,語氣就像是在拷問犯人,“有什麼問題?”
小哥把頭搖成撥浪鼓。
——
“看鳥嗎,哥哥?”
“娃兒,剛到的玫瑰瞅瞅?”
“賣蛇嘞!隻吃鼠片就能活!不好養退錢哩!”
……
邬辭漫步在橙黃燈光下,花鳥市場南北縱橫五條街,兩個出入口,人流量不算大。
故而,個高臉正的邬辭格外顯眼。
他停在一家水族店,手機上是詹黛剛發的消息:我不要,你怎麼想去養魚了?不考慮買烏龜嗎?
仙人球:?
愛吃海帶:烏龜好養活,幾個月不喂都沒事。
仙人球:想養魚,鬥魚多好看。
愛吃海帶:你和養寵人不沾邊,别禍害沒異變的小可憐了。
愛吃海帶:植物都養不活,養動物?
愛吃海帶:呵。
詹黛嘲諷完畢,繼續練玩,不是,練習自己的異能。
她在邬辭之前結束結繭期,現在也是作戰部的一員。
想起邬辭養什麼死什麼的體質,詹黛搖頭,守着仙人球過日子吧。
仙人球無能狂怒,隻能放下手機,眼不見為淨。
邬辭蹲在水箱前,瞅瞅絢麗多彩的鬥魚,又瞅瞅綠油油的烏龜,拿不定主意。
老闆在躺椅上抽煙,瞥他一眼。“小夥子,買烏龜啊?”
邬辭:……
邬辭無能狂怒。
怎麼看他一眼就下定論啊?
他看起來就不配養魚是嗎?
明明蹲在鬥魚和烏龜的水箱中間吧?
最後在老闆的招呼下,邬辭領着烏龜的小水箱走出水族店。
吞雲吐霧中,老闆表情高深莫測,“害,小夥子還和我倔。”
邬辭内心無奈極了,時不時和烏龜大眼瞪小眼一會,又一邊向一步三晃往花鳥市場出口走。
烏龜咚一聲裝上塑料水箱,蕩起小小水花,縮進龜殼。
邬辭低頭,襯衣上是嫣紅的血點,他流鼻血了。
兩秒前,暴食突然開口,“另一個出口。”
抽出紙巾擦幹人中血迹,邬辭将頭低下,捏住鼻翼。
好極了,看樣子暴食嫉妒多說幾句話,他立馬就能gg。
随着邬辭踏出花鳥市場出口,他深深吸入一口氣。
環境陡然陰冷潮濕,意識深處的觸手愉悅地冒出頭。
可現在明明還是晴朗幹燥的四月天。
花鳥市場的台階随着邬辭的腳步逐漸折疊,再眨眼,灰石台階已經被黑石闆代替。
一米寬半米長的黑石闆,漂浮在碧藍大海上,海面平靜如一潭死水,甚至可以倒映出邬辭頭頂的生物們。
邬辭微微歪頭,海面上一層樓高的章魚龐大的頭顱也随着一歪。
邬辭把外套裹上烏龜的小水箱,還好當時老闆送的是全封閉水箱,不用顧及水灑出來。
在他踏出花鳥市場的那一刻,手機被工作人員安裝的位置發射軟件失去了信号。
邬辭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或者說“暴食”于人類而言的重要性。
“注意!代号‘暴食’失去位置信息。疑似遭遇異變生物襲擊!”
“實時調取花鳥市場監控!”
“附近線路受到影響無法調取,異變生物襲擊概率為99%!”
協會失去邬辭位置的36秒後,向客寒收到消息。
他在辦公室,正看後勤部在異變菇所在房間發現的圖案——一個被荊棘纏繞的七芒星。
設計這個标記的人已經背叛了人類。
電子屏幕一閃,後勤部人員出現在亮起的屏幕上。
“‘暴食’疑似受到異變生物襲擊,請‘十四州’前往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