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喜歡吃這些情緒。
記憶重啟,女人灑下一把小米喂烏龜。
在男人撞門之前,正在追逐小米的烏龜突然開始撞擊魚缸。一次又一次。
直到它發現自己不能引起女主人的注意,才把頭探出水面,貼在玻璃上去看在廚房做飯的女人。
邬辭看着烏龜:“是它嗎?”
“最有可能是。”
邬辭還想問什麼,就聽到意識深處嫉妒輕輕一聲:“吱。”
随着鼻血一起到來的是一股屬于暴食的力量,這股力量像瀑布般沖刷着邬辭四肢,他難耐身體痛意,整個身子蜷縮起來。
他身邊的向客寒敏銳發現不對,“你……”
“彭!”
幻境的劇情再次上演,男人踹門進入的一瞬間,一個成年男子出現在房間裡一拳打斷了他的鼻梁。
“啊!!”
邬辭身後傳來女人的尖叫,“你是誰?怎麼在我家!”
男人被打得翻倒在地還擡起頭死死盯着女人,“好啊,你偷男……”
他被邬辭拽住了衣領,灰藍色的眼睛冷得能淬出冰刀,“我最惡心打女人的男人。”
“怎麼不去打外邊的男人?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嗎?”
男人腿一軟幾乎需要跪在地上,嘴還是硬的,“哈?你算……?”
邬辭不在多說,直接動手把人摁在地上錘。
異能者的體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直到耳邊的頭發被一股力道拽了拽,“停下,可以了。”
邬辭一扭頭就看到還是拇指姑娘的向客寒,疑惑道,“你怎麼沒變回來?”
向客寒小小一個,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示意他看後面。
女人呆滞在原地,恐懼和快意交雜,見到邬辭看過來,忍不住後退。
烏龜扒着水缸玻璃,綠豆眼珠看着這裡,下肢還在拼命蹬,為了從魚缸裡爬出來而努力。
龜腿扒拉第一下的時候沒成功,等它扒拉第二下的時候,身軀直接撐破了魚缸。
邬辭一手護着肩上的向客寒,後跳幾步。碰到向客寒冰涼的蛇尾,指尖一抖。
“你尾巴這麼涼?”
向客寒:……
這麼沒邊界感的問題,他要怎麼回答。
烏龜一口吃掉了男人。
邬辭:“欸,他衣角露出來了。”
向客寒:……
烏龜吞咽的動作明顯一頓,頗具分量感的舌頭把衣角黏回巨嘴裡。
向客寒在耳邊提醒,“小心”
下一秒,粗長的尾巴踩着極限距離掃過邬辭眼前。
“後仰……”
命令下達的一瞬間,邬辭迅速後仰,一個不穩跪在地闆上。
雙膝觸地,咚的一聲震耳欲聾。
向客寒:呵。
“啊。”
邬辭摸摸鼻子,他韌性不好,做不來高難度動作。
“後撤。”
“拿椅子擋!”
“蹲下,跑過去。”
一系列命令下達,邬辭身體每每踩着最後一秒在生死邊緣動作。
“退後。”
邬辭不退反進,觸手擋下龜爪撕扯,攀爬上烏龜龜殼。
向客寒沉默片刻,“做得很好。”
邬辭被烏龜晃來晃去,身下觸手緊抓龜殼上的紋路縫隙,去攻擊烏□□顱。
“你快變回原樣了吧?”
向客寒進入重複記憶的時間确實和邬辭變大之前的時間差不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
向客寒忍不住在心裡誇贊:聰明。
聰明的異能者往往活得更久。
肩頭傳來難以承受的重量,邬辭有所準備地一側身,腰上卻被蛇尾緊緊纏繞。
他下意識收腹。
邬辭轉身就看到了半獸化的向客寒,黑色鱗片在腰腹的位置就逐漸褪色變小,再往上就是向客寒趕來時穿的上衣。
邬辭擡眼,一雙含情眼裡向客寒的些微尴尬無處遁形。
對方為了保持平衡,雙手還搭在邬辭肩膀上,飛速道,“我來解決它。”
冰涼蛇尾摩擦着邬辭腰腹,很快脫離他身體。
邬辭趁機退出戰場,依靠觸手貼在牆角,與地面垂直。旁邊是被他用觸手纏過來緊緊抱在一起的母女。
正面攻擊,他的實力還不夠看,加入戰場會讓向客寒分心照顧他。
這簡直可以作為戰鬥剪輯素材出現。
美男蛇有一雙白骨爪。
骨爪,攻擊系異能。
手指覆蓋硬度極高的骨質層,具有抵禦強酸強堿的效果。
美杜莎,生物系異能。原型為希臘神話中的蛇發女妖。
向客寒下半身是纖長有力的白色蛇尾。
而白色骨質層從指尖覆蓋至臂彎,指節處是白色骨刺。
他像是戴着一雙改良版的中世紀白鐵手套。
在黑石闆海面那,他隻顧着慫恿向客寒和他一塊跳海,沒來得及自己看向客寒的獸化形态。
美男蛇是力與美的結合。
異變龜燈泡大小的眼睛盯着向客寒,慢騰騰後挪。
然而,向客寒的速度遠遠超過異變龜。
一擊之後,龜殼出現一絲裂縫。
向客寒攻勢的迅猛狠辣和指揮邬辭的保守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能表現的特質。
邬辭這麼想的,也沒話找話地問。
他可看出來向客寒還在為蛇尾纏他那一下而尴尬着。
臉皮這麼薄。
“你最需要的是成長,而不是險境。”
聽到向客寒這麼說,邬辭顯然想反駁。
向客寒繼續道,“不過,是我低估了你的決心和能力。”
他說出邬辭聽過的那句話,“對你而言,戰鬥才是最好的成長。”
“但還是要謹慎。”
邬辭選擇性忽略了最後一句。
熟悉的疼痛從骨頭鑽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叫向客寒的名字。
“向客寒。”
向客寒轉過頭,邬辭嘴角的山羊角花紋在他的注視下一點點顯現。
看着邬辭帶着一點忐忑的眼神,他下意識道,“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