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季柳強行加戲,“是不是有鬼啊?”
“有鬼我們早死了,”邬辭無語,“找找看是什麼異能有這種效果。”
季柳安靜了一會,扭過頭靠近邬辭,突兀開口,“向客寒參加過蜂族部落的撤離活動。”
“我聽别人說的,九年前蜂族部落的異變蜂數量瘋漲,人類被迫撤離那片區域,向客寒和一批異能者參與人道主義救援。”
季柳緩了緩,眼神中滿是向往和尊敬,“我女神也參加了那次撤離行動,她是異變時代以來最偉大的戰士。”
“我知道她,上學那會,我還把她寫進作文裡好多次,”邬辭點頭,“偉大戰士:子宮?凱特蘭。”
“我以前還不明白為什麼起了這個代号,高中那會青春期,還不太敢說她是我女神。”
季柳把手機裡凱特蘭的照片調出來給邬辭看,“凱特蘭死的時候才三十七歲。”
“她的大王花城牆成為保護G區人民的屏障,讓無數人還能在G區生存。”
“無愧子宮之名。”
邬辭作為父權社會的異類,深感認同,“世界從女性的裙擺下誕生,凱特蘭保護了成千上萬的G區人民孕育新的希望。”
“沒有别的代号會比‘子宮’更适合她。”
季柳好奇道,“你高中那會把凱特蘭寫進作文,沒有男生說嗎?”
邬辭一如既往冷酷無情,“我不在乎蠢貨的評價。”
季柳聳聳肩,又說回那次舉世聞名的撤離行動。
“最後一次行動遇到了蜂後的襲擊,向客寒作為新星就在前線。”
季柳整理着回憶和思路,“這是我聽别人說的,蜂後的緻命一擊原本是朝着向客寒去的,凱特蘭、凱特蘭當時就在他旁邊。”
邬辭猜到了會發生什麼,因為——活下來的是向客寒。
“她幫向客寒擋了緻命一擊!”
季柳很難控制住不破音,“當時好多人都質疑凱特蘭該不該為救一個年輕的異能者失去生命。”
“好多異能者都覺得,活下來的應該是凱特蘭。”
葉子把毛巾按在季柳臉色摩擦,他悶悶不樂的聲音傳出來,“因為覺得她能救更多的普通人。”
邬辭想了想,“這是個僞命題,沒有人知道誰的未來是什麼樣子。”
“你說的對,”毛巾被拿走,季柳眼睛有點紅,“但是向客寒證明他沒有辜負凱特蘭的生命。”
向客寒背負着凱特蘭的生命。
對任何人來說,背負其他人的生命都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沉重到足以把人壓垮。
足夠讓一個剛出茅廬的年輕人失去信心。
向客寒不是一開始就是這幅可靠沉穩的模樣。
一路上經曆了血與淚的雕琢。
邬辭看了季柳一眼沒有說話。
季柳忙着把眼淚憋回去,“看我幹嘛?突然覺得我變帥了?”
“你告訴我這件事幹嘛?”
“呃,”季柳結巴了一下,摸摸鼻子,“其實吧,要是你想和人談戀愛,向客寒是個挺不錯的人選。”
邬辭眯起眼睛看他,“你這次收什麼好處了?”
“這次沒有!”季柳無能狂怒,“這次是出于對向客寒個人的敬佩!”
“敬佩啊懂不懂!”
“敬佩什麼?”
一道女聲從門口傳來 ,詹黛敲敲房門提醒他們來了一個大美女。
季柳強調,“我支持我敬佩的向客寒。”
雖然詹黛不知道他們之前在說什麼,但在邬辭面前提到向客寒,出于女性的直覺她能猜出七八分。
詹黛接過觸手貼心從小冰箱裡拿出來的冰奶茶,語氣毫無波瀾,“嗷。”
“就這樣?”季柳不可置信,“就一個‘嗷’?”
剛剛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邬辭見狀,驕傲地挑起一邊眉梢,和一手拿着奶茶的詹黛默契擊掌。
見他這副有人撐腰的得意模樣,季柳躺回去,“算了,随便吧,向客寒比你大三歲呢,吃嫩草是得先吃點苦。”
“吃什麼嫩草?”一道弱弱的男生從門口傳來了,虞陽芋怯生生冒出一個小腦袋。
這個更嫩,剛十九呢,季柳凝噎,還是别說嫩不嫩的了。
萬一邬辭想試試嫩的,向客寒不得難受死。
虞陽芋反常地追問,“誰要吃嫩草呀?”
一室沉寂中,邬辭舉起手,“我。”
虞陽芋原本乖乖的臉便染上點紅。
詹黛和季柳兩兩相望。
葉片在季柳的操縱下蓋上了他的嘴。
在小孩誤會點什麼之前,詹黛默契開口:“我也喜歡吃。”
“畢竟我倆高中就認識呢,”邬辭善解人意道,“好的品味總是相互影響。”
虞陽芋乖乖點了點頭,有些失落的樣子,他把帶來的晚飯分發給衆人。
和小孩道謝後,季柳還在疑惑這小孩怎麼這麼貼心,詹黛已經習以為常開吃。
季柳一扭頭,邬辭朝他揚了揚自己的手機,上面赫然是他和虞陽芋的消息界面——明天,邬辭得去虞陽芋家裡給虞曦處理毒素。
季柳悶頭幹飯。
接過晚飯,邬辭輕輕和男孩道謝,“謝謝。”
“沒事的,”虞陽芋紅了半張臉,“我還沒謝謝哥哥幫我媽媽治療呢。”
季柳嗆住了,止不住的咳嗽。
詹黛的海帶把抽紙精準扔進垃圾桶。
葉片連忙去扒拉垃圾桶,矮小的垃圾桶下一秒就被寬大的葉片碰倒在地。
“诶呦,咳咳,大小姐,咳,咳咳咳……”
當莊博易拿着雙份的營養餐來到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場重點頗多的表演。
剛打過招呼,莊博易提着兩份營養餐放在一旁,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前腳剛關上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來者正是永海市作戰部部長白天鵝。
幾縷泛着潮氣的頭發貼在姬晨飛額頭上,胸膛止不住的起伏,顯然一路跑過來。
剛出完任務回來吧?
衆人不約而同心想,還特意洗了澡才過來。
夠心機的白天鵝。
病房裡的兩個人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