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您的兄長本身就是一體,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
【這幹擾了異能的判斷。】
嫉妒組織着語言,【劇本需要三個角色出演,但一個生命演不了兩個角色。】
【簡單來說,如夢初醒浏覽您的記憶後,搞混了親密對象。】
邬辭站在原地沒動,刀刃上滴落鮮紅的血液在地闆上蜿蜒出幾條血痕。
觸手纏上小怪物的屍體,暴食正在用最大效率進食。
沒人比它們更了解邬辭此刻的煩躁。
他接受了嫉妒的這個說法。
和邬頌相依為命的九年,接受邬頌一切的自己——他和邬頌一體兩面,祂們是彼此最親密的存在。
忽然間,邬辭腦海裡閃過向客寒那張冷峻沉穩的臉,被異能無意中捉弄的憤怒不由得停滞。
在鍛煉體術的時候,邬辭每每被放倒,向客寒總會伸手把他拉起來,另一隻手會點點自己的腦袋。
“保持冷靜。”
保持冷靜,邬辭對自己說,小怪物已經死了,接下裡每一步都是向悲劇的另一個始作俑者前進。
前進,前進,直到用血來祭奠邬頌。
而且,邬辭不太情願承認的是:他想幫向客寒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一個向客寒更喜歡的世界。
還有産下小怪物的孕母,必須死。
如果向客寒在這裡,他一定能發現邬辭的遷怒。
向客寒。
此時此刻,邬辭無比想念他。
從邬辭斷了腿在永海市養傷,向客寒就滿世界跑出任務。
他們一直靠電話聯系,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過面了。
是的,出于保密之類的考慮,他們甚至沒有打過視頻。
邬辭終于能讓自己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烏鴉的,短短三十多秒好像有十幾分鐘那麼漫長難熬。
他朝安靜的烏鴉招招手,彎起眼睛,聲音柔和動聽,“過來,小鳥。”
虞陽芋沒有發現溫和的聲音下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他一聽完,暈乎乎就扇着翅膀,落在邬辭左手上。
邬辭哥哥叫我小鳥诶,他是不是對我也有一點點好感呢?
他叫我小鳥诶!
烏鴉在他掌心蹦哒了兩下,邬辭沒在意這些細節,“去找找盧卡和異變山羊的蹤迹。”
“山羊的傷口會愈合,在血迹消失的地方幫我做好路标。”
虞陽芋傻乎乎問,“哥哥,不和我一塊去嗎?”
邬辭笑容僵硬得像木偶,他很快答道,“我在這看着暴食解決這個小怪物。”
“為了節省時間,避免發生意外,好嗎?”
他伸出手指撓撓小鳥下巴。
嘴唇的動作緩解了笑容的僵硬,邬辭停頓的一秒沒有被烏鴉放在心裡,小鳥點點頭便振翅飛走了。
别叫他哥哥,邬辭呼吸急促,起碼現在别。
難以忍受的一口氣終于吐出來。
找了片幹燥地方,邬辭幹脆直接坐下,看着觸手和暴食合力将小怪物慢慢變成灰燼。
他的心在向客寒一遍遍“保持冷靜”裡恢複平靜。
邬辭拿起一旁的大刀,動身前往烏鴉飛走的方向。
黑紅血迹滴滴答答落在泥土上,草地上,石子路上。
血迹消失的時候,邬辭看到了鳥爪留下的标記,箭頭指向被闖開的矮草小道。
邬辭在島嶼上的人造河流邊發現了埋沒在蟹群中的大黑鳥。
烏鴉也看到了邬辭——
“哥哥!先去找盧卡!”
“他受傷了!”
邬辭徑直半獸化,揮着大刀砍進蟹群。
二十幾根觸手沒有讓任何異變螃蟹接近,一出手就是一隻被砸碎的螃蟹殼,六條腿徒勞地扒拉沙子。
“變小來我這兒!”
烏鴉顫巍巍落到邬辭手中,“我沒事哥哥,隻是被它們扯住了羽毛。”
虞陽芋的加練計劃被邬辭記在心裡,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徑直穿過人工河流來到另一邊河岸。
蟹群還在河水中翻騰的時候,邬辭和與虞陽芋離開了河邊。
沒等邬辭開口,虞陽芋率先解釋道,滿滿的懊惱,“河邊突然出現很多很多異變螃蟹,我找蹤迹的時候飛得低,就被纏住了。”
明明老師說,隻要維持半米高就能防止大多數小型異變生物突然襲擊的。
他沒想到,蟹群可以摞到到兩三米那麼高。
“沒事就好,”邬辭默默小鳥腦袋,畢竟還是個小孩,“異變螃蟹的數量可遠超我們預料。”
烏鴉倒換着鳥爪,“别墅二樓可能隻是它們的産卵場。”
“異變山羊絕對經過了河流,”虞陽芋笃定道,“盧卡如果沒有第一時間冒險下水,異變山羊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吞吃螃蟹,恢複力量。”
烏鴉的翅膀指向一方的人造假山,假山根部有幾道鮮紅黑紅交織灑落的血痕。
這是邬辭不曾第一時間注意到的細節,也是虞陽芋假設成真的證據。
邬辭了然——
盧卡受傷了。
“盧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