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屬于動物的交疊腳步聲逐漸靠近、逐漸靠近。
三人身體緊繃。
邬辭蓋在腦袋上的兜帽被狼太子用尖尖的爪子捏起來,它鼻子動了動。
它先是發出幾聲狼嚎,處于七宗罪的原因,邬辭聽懂了它在說什麼。
“你帽子上有我的氣味。”
那個玻璃鈴铛即使被布條包裹,仍然在帽子上留下了狼太子的氣息。
邬辭想演一下,比如發抖裝一下害怕,但是很遺憾的是,他發現自己并不擅長做演員的工作。
狼太子鼻腔裡噴出一股熱氣,依靠兩條後肢站起來,一隻爪子拎着邬辭的胳膊。
邬辭被迫高高舉起手臂好讓自己不至于雙腳離地,另一隻手快速伸向身後給兩人打手勢。
狼太子把他拽出去,高緯度地區的冷風夾雜着幹燥吹在他臉上。
它把邬辭拽到一位女士面前,邬辭看到的唯一一個衣服整齊的女士。
很快邬辭就知道為什麼這位女士是特别的。
一眼就能看出來她不是B區人。
女士很緊張地聽着狼太子低吼,邬辭仍舊讓它抓着胳膊。
她開口了,在半分鐘内換了三種語言。
直到邬辭聽到一句熟悉的“哈喽”。
E區的語言,邬辭連忙比個OK——大概能聽懂個大概。
反正四六級是過了。
邬辭很清楚狼太子找的東西估計就是自己口袋裡的鈴铛,鈴铛上的氣息估計是被龜龜和口袋遮掩住了。
他沒有把鈴铛拿出來。
反而用E區語言告訴那個女士,“我很擅長找東西,讓它帶我去鈴铛丢失的地方。我會幫它找到的。”
擁有異能“獸語”的女士奇怪地看着他,最後還是向狼太子翻譯了這兩句話。
她的語言很奇特,不是人類的語言,也不是和狼太子類似的狼嚎。
類似鲸鳴的空靈,卻又有奇怪的停頓轉折。
狼太子灰色的獸瞳盯着邬辭,邬辭面無表情和它對視。
最後實現目的的是邬辭,他和那位女士被狼太子帶到牧場内部。
這裡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狼窩,離洞口近了還能聞到腐肉和排洩物混合的臭味。
狼太子盯着邬辭在自己的巢穴行動。
聽西邊的狼說,有的人類會在它們的巢穴放置能被操控的瞬間燃擾的巨大的火。
雖然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洞穴被毀了還得挖。
邬辭早就瞄準了一處地方——土牆下的草堆。
他故意到處翻翻找找,實地查探狼太子巢穴的情況。
在洞口的狼太子長鼻子裡開始冒出大股大股白氣的時候,終于挪動到他看好的地方。
邬辭單膝跪在草堆上,伸手在草堆下面掏啊掏。
狼太子鼻子一動,它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邬辭把從袖子中掏出來的鈴铛蹭上泥土,等把鈴铛掏出來的時候,又在自己破爛衣服上的幹淨地方擦幹淨。
這才把鈴铛遞給了狼太子。
趁着狼太子小心搖晃鈴铛的熱乎勁兒,那位女士趁機說話。
她一邊說一邊看着邬辭,還指指它手中的鈴铛。
狼太子破不耐煩地朝她點點頭。
那位女士便告訴邬辭:“我告訴它讓你留在這裡。”
“如果鈴铛再丢失,你就來幫他找。”
仗着狼太子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女士問他:“你是異能者,對嗎?”
邬辭點點頭,透露了一點自己的安排:“晚上要保護好自己。”
女士強行壓制下自己的驚訝,“之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總是告訴我:會救我離開。”
“那種自大的話我聽了十九次。”
“祝你好運,孩子。”
女士離開後,狼太子在洞穴内畫了個半徑差不多有三米的歪歪扭扭的圈。
伸出爪子把邬辭高高抛起扔進圈裡。
像是狗狗玩的抛球遊戲,極力按耐下攻擊欲望的邬辭腦子裡冒出荒謬的比喻。
狗狗可沒這麼不可愛。
邬辭在半空微不可查地調整自己姿勢,好讓落地的時候不那麼痛。
一聲悶響,邬辭結結實實摔在凍得冷硬的土地上。
狼太子迎頭仍在一摞幹草,淹沒躺在地上假裝摔斷胳膊的邬辭。
幸運的是這隻狼的巢穴還算衛生,幹草上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隻有泥土和風雪的氣息。
邬辭不斷發出痛呼,直到狼太子聽膩他的聲音,在洞穴外嚎叫着。
很快,四面八方的異變狼朝狼太子的巢穴集結。
高高低低的狼嚎聲此起彼伏。
等狼太子率領的狼群離開,觸手一股腦冒出來,把壓在神子身上的雜草扔開。
邬辭面無表情地坐起來,面色扭曲半天,朝着身側幹嘔一聲,什麼也沒吐出來。
任務結束就吃這隻狼的烤後腿,邬辭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