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九和詹黛在機場等到風塵仆仆的邬辭。
帶着黑線帽的男子大步朝他們走來。
熟悉的眉眼間難掩疲憊。
傍晚的路上太堵了,三人便在車上聊起來。
協會的專車司機很體貼地升上隔闆。
詹黛看了眼,是位眼熟的女士。
“向隊前兩天剛回來,”詹黛給他看拍的照片,“他說必須讓你看看。”
邬辭灰藍的眼睛被電子屏幕映上一層淺淺的光。
詹黛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到底沒有說什麼。
照片上,向客寒站在一堆人中間,裙擺、軍裝和西裝交疊,顯然是在某個晚宴上。
那天邬辭在d區進行外援任務,聯絡設備被突襲的異變生物損壞。
向客寒的最後一句恰好是晚宴的事情。
他以為邬辭不回消息和晚宴有關。
等亂七八糟的話發送完,才反應過來邬辭可能遇襲。
于是焦急之後是新的焦急。
坐在車裡的邬辭嘴角勾起來,這人怎麼越來越像小學生?
這麼粘人。
前往墳場的時間将近,向客寒越來越多出入跨區場合周旋。
八大區各有進駐的異能者在異變墳場。
這将是一次聯合行動,來謀求人類利益最大化。
邬辭這次回到永海市自然給向客寒發了時間,不過對方會議還沒有結束。
喬九在協會安排下進入後勤部處理文書工作,接機自然是和詹黛一塊。
他看着詹黛和邬辭的舉動,身體一僵,難免小小的沮喪一下。
喬九很快打起精神問,“你吃晚飯了嗎?”
邬辭搖搖頭,“還沒。”
于是三人出發美美吃頓火鍋後作罷。
邬辭把兩人送上出租車,朝探出頭的喬九揮揮手。
“頭不要伸出車窗!”
“說你呢!”
不遠處超大聲的交警成功讓喬九飛快縮回腦袋。
邬辭下意識一笑,心中是久違的輕松。
而出租車裡的喬九看到邬辭的笑容便不自覺笑起來。
一旁的詹黛看到這一幕,有點發愁。
不是她不幫忙啊,那隻美杜莎已經把人帶回家了啊。
有心無力,詹黛屬于是。
邬辭在原地沒等多久,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出現在車流裡。
剛坐上車,主駕駛座上的男子傾身過來替他拉好安全帶。
邬辭看着向客寒動作,對方身上淺淡的香氣萦繞在狹窄空間裡。
是邬辭不常用的一款香水。
“咯哒”一聲輕響,向客寒按着副駕座椅,卻沒有轉回身。
熱意貼上耳廓,沿着下颌遊走到向客寒側頸。
按在車座上的手被邬辭抓在手裡揉捏關節。
柔軟的唇瓣含住滾動的喉結。
仿佛被捏住脖頸似的,向客寒昂起頭。
他敏銳的感官全湧向邬辭。
“嘟——”
後方的車摁響喇叭。
兩人閃電一般分開。
黑車平穩使用車流。
邬辭側頭看着窗外,好像外面的場景是第一次見到。
他有些懊惱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伸手去整理上衣下擺。
邬辭繼續看向窗外,他覺得自己這樣有點蠢。
幾秒後,他接着拿濕巾的功夫,偏頭朝向客寒看去一眼。
卻正好和向客寒側來的目光撞個正着。
邬辭什麼也不想拿了。
半月未見的微妙生疏在這對視中融化層成一灘溫水。
借着紅綠燈的功夫,向客寒側過身。
邬辭傾身,和他交換唇瓣的溫度。
————
卧室裡,昏黃燈光籠罩着兩人。
邬辭側臉貼在向客寒肩膀,一手在他腹部作亂。
原來真的能頂出形狀啊,邬辭心想。
線條分明,軟硬适中,手感極佳。
向客寒受不了這撩撥,推着他胳膊,含混哼了聲大抵是拒絕的意思。
邬辭便枕着他肩膀,收手抱着人腰不放。
向客寒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親密,被邬辭啃一口後就老實了。
他控制好亂顫的睫毛,在邬辭禁锢(不是)懷抱裡挪到舒适的位置。
心跳聲漸漸消失在耳邊,黑甜的夢鄉終于為向客寒打開門。
————
D區無邊無際的雨林孕育了無數生靈。
生命王國和綠色海洋的美譽在異變時代成為其危險性的證明。
異變後的生物無視地理位置到處遊蕩,去追尋血肉寶藏。
異變墳場。
五個人類踩着枯腐的落葉菌類,快速蛇形前進。
靴子踩厚厚的腐朽物質上,便陷下去兩三厘米。
随着靴子落到實處,踩着的地方便傳來輕微的咯吱聲。
腳下偶爾會中獎似的響起劈啪聲,像極了家裡剁排骨時的斷裂音效。
“有消息沒?”
詹黛攙扶着莊博易,走在隊伍中間,壓低聲音,“快走了四天了。”
莊博易感謝地朝她點點頭。
長途跋涉兩天兩夜對一個醫療人員而言還是太過勉強。
邬辭拿着苗刀走在最前方,身後是能掌握植物的季柳。
兩人低聲商量着方向,好在信号機的信号越來越強。
邬辭回頭對兩人做了個口型,“快了。”
莊博易雙腿早在兩個小時前就控制不住顫抖,走到現在三分靠自己七分靠詹黛。
好在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對詹黛不是什麼問題。
突然間,邬辭回頭看向隊伍末尾。
“咯啦!”
骨爪覆蓋的二指閃電般掐斷一根藤蔓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