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辭理所當然,“又餓不死,也不會有胃病。”
長時間不進食,不會有胃病的異能者不代表胃不難受。
詹黛看起來想抽他。
“生個火很難學嗎?”
邬辭掐腰嗤笑,昂着腦袋不輸氣勢。
“難道你會?”
向客寒手中生肉向後一扔打斷對話。
生肉從天而降,精準落在邬辭面前。
他倒不知道邬辭單獨出任務都是這樣解決吃飯問題——直接跳過。
向客寒這會想起來,邬辭是跟他出任務才錯過了異能者培訓。
天降生肉讓差點互毆的兩人紛紛啞火。
邬辭不想動彈,卻被充當移動坐墊的海帶帶到河邊坐下。
向客寒回頭就能看到他倆在河邊處理生肉。
互罵的兩人又害怕被人聽到,急急壓低拔高的聲音。
海帶和觸手時不時激起難以忽視的水花。
他突然生出帶小孩參加野外求生夏令營的錯覺。
不行,快住腦。
向客寒揉揉眉心,其中一個“小孩”是男朋友,不是親屬之類的生物。
等解決午飯(向客寒負責大部分工作情況下),邬辭很詹黛很快迎來野外生火教學。
向長官教導得非常詳細,“學會了嗎?”
兩個學生飛快點頭,昂揚道,“學會了!”
鬥志滿滿的聲音讓向客寒忍不住想笑。
快住腦。
詹黛不明所以,不過身旁邬辭同樣輕松的情緒感染了她。
她放下心。
看來真的沒事。
這次不存在好心的隐瞞。
詹黛攜帶的信号彈在向客寒授意下發射。
人類士兵很快找到這裡,領頭的事諸葛璋。
沒有見到另一個熟悉的人,詹黛放下的心又提到喉嚨眼。
好在諸葛璋神色自若,“季柳看到信号彈太激動,中毒了。”
隻顧着昂頭看信号彈的季柳被異變毒箭蛙偷襲了。
好在諸葛璋和向客寒申請的藥品裡飽含毒箭蛙毒液的解毒劑。
向客寒摻扶着邬辭被守衛軍圍在中間,一前一後是諸葛璋和詹黛。
諸葛璋心想,幸好沒有更多傷亡。
她看了眼身前緊緊相貼的兩人,便專心觀察周圍環境。
————
邬辭回到守衛軍駐點沒有第一時間接受醫療部檢查。
正準備出發給邬辭做檢查的莊博易擡頭就看見向客寒走進帳篷。
傷員太多了,醫療部早就搬到地面方便去治療返回的傷員。
向客寒代為轉達邬辭的意思,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赅:
“異能者身體素質強悍。”
“暴食希望把珍貴的醫療資源留給更多普通人。”
在場的醫療部人員和傷員肅然起敬。
來支援的三方援軍有各自的醫療部,集合後便按照舊有規定整合成一個。
暴食的事迹很快在守衛軍内部小範圍傳開。
在異變墳場,藥品不足是除了異變生物外的最大殺手。
畢竟駐點摧毀後,在雨林裡活着都困難,更别說生病受傷還得完成存活目标。
後來聽聞消息的别區高層嫉妒得牙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C區運氣怎麼這麼好?
出了一個向客寒還不夠,又冒出來一個暴食!
諸葛璋倒是特意來探望邬辭。
見他穿戴嚴密,諸葛璋覺得奇怪但也識趣地不問,隻說有需要就看開口。
畢竟向客寒不在邬辭身邊,再怎麼物資匮乏也不能虧待C區的未來之星。
邬辭笑嘻嘻聽她說話,聞言隻是說:“會結束的。”
“很快,這一切都會結束。”
他的語氣太過于笃定,諸葛璋怔在原地。
她以為邬辭在說異變墳場。
“他和我是來結束這一切的。”
記憶裡向客寒的聲音也是這般笃定,不過那時候她隻覺得這是過于樂觀。
現在看來一切在向樂觀的方向發展。
諸葛璋突然想起來沒來得及問的事,她這段時間熬得三天沒合眼。
“你有見過能讓生物變成灰塵的異變生物嗎?”
諸葛璋補充自己的猜測,試探性問,“可能之前是食腐動物。”
邬辭無視暴食的強烈抗議,眼神冷淡幾分,眼睛卻還在笑。
“食腐動物?沒有……”
諸葛璋便也不再多說。
雖然她想過會不會是暴食吞噬了那具疑似是墳場主的屍體,但距離無疑是一個問題。
“那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就找我,或者直接找莊博易也行。”
看着邬辭點點頭,諸葛璋便離開了。
現在駐點根本離不了人。
到處都是傷員,消毒水味和植物清香混合成難以辨認的味道。
異變墳場的暴動越來越頻繁,人類士兵根本頂不住這頻率。
向客寒前腳把邬辭送回駐點,後腳就出發清剿異變生物暴動。
即使這樣匆忙,他也沒忘記在站滿高層的帳篷裡給躺在病床上的邬辭一個告别吻。
邬辭恢複得很慢,藥物對他的情況沒有用,好在身體機能漸漸恢複。
但是他睡不着覺。
經常一閉眼,過不了半小時就驚醒。
做的噩夢也記不清内容,一張張相似的臉在腦海裡留下像沙灘上文字一樣的痕迹。
邬辭很難全部分清到底是誰的臉。
前半夜這樣反複幾次,邬辭便沒了睡覺的心思,一睜眼就到天亮。
五個七宗罪想勸又不敢勸,新來的色欲剛想提出建議就被集體捂嘴。
色欲很快在明了原因,不過接受良好,語氣歡快:
【您不喜歡太多人一起,就讓那個強大的人類回來服侍呗。】
【您需要睡眠。】
【做*是很好的安眠藥。】
邬辭覺得它的提議很好,但是在這個時候不合适。
加上色欲用詞不當,有異變時代之前……前前封建餘孽的嫌疑,邬辭轉手把它拉進小黑屋。
邬辭:【别亂說話。】
夜晚再次來臨時,邬辭是被雷聲吵醒的。
進入雨林這麼多天,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雨天。
“轟隆隆——”
雷鳴聲遠去,邬辭終于注意到帳篷裡另一道呼吸聲。
對方顯然是故意被他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