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雲是外男,不能随意出入後宮,沈滄把人給帶到了紫極殿。
宋連雲環顧四周,所有宮室就紫極殿最高最雄偉,他咽了咽唾沫:“王爺,這裡該不會是皇帝的居所吧?”
沈滄:“正是。”
宋連雲現在心情很複雜,他确實很想看沈滄和沈沐淮相争的戲碼,問題是沈滄成了他的老闆,做人,不能看老闆的熱鬧。
“陛下又不會吃人。”沈滄揮手,讓人把馬車給趕走,不給宋連雲機會,“更何況陛下才十二歲,相比之下,你看起來才像吃人的那個。”
宋連雲:“???”這是什麼話?
“走了,别磨蹭。”沈滄甩甩袖子,大步流星。
宋連雲隻好跟上沈滄,同時習慣性地觀察四周。
要不說是皇宮呢,明裡暗裡保護着這座宮城的人是相當不少,說不定還有以他目前的内功水平察覺不到的高手。
宋連雲綴在沈滄後邊,進了紫極殿。
在紫極殿伺候的宮人比宸王府的下人更知道分寸,全程隻行禮不擡頭,連呼吸聲都極為微弱。
進了紫極殿,沒先見到小皇帝沈沐淮,沈滄頓住腳步,喊了一聲倚在窗邊兀自歎息的一個老臣。
“太傅這是怎麼了?”沈滄走向他。
太傅?是給小皇帝上課的老師?
宋連雲打量起太傅此人來,穿着紫色的官袍,頭發略有花白,瞧着有點精神不濟。
“臣見過王爺。”太傅見是沈滄,匆忙行禮。
“太傅不必多禮。”沈滄扶了太傅一把,“本王聽到太傅歎息,可是陛下又不認真上課了?”
宋連雲支棱個耳朵光明正大偷聽,原來古代人也厭學。
太傅抓住沈滄寬大的衣袖:“王爺,臣無能,不足以教導陛下,臣懇請王爺為陛下另擇良師。”
看來太傅被小皇帝折騰得不輕,連皇帝老師這職務都不想要了。
沈滄閉眼,陛下這性子還是如此,也是為難了太傅,還努力教導了兩年。
隻是擔任太傅的季安學确實很有才學,為人也正直,想要在朝中另尋一個毫無偏私之情的太傅,實在是難。
“太傅日日為陛下講學,甚是辛苦,先到側殿休息,本王去看看陛下。”沈滄還是決定教育教育侄子,留下季安學。
季安學拱了拱手:“臣先告退。”
沈滄目送季安學出去,頭痛地捏了捏鼻根,不是很想去面對現實。
“你幫本王去瞧瞧,陛下在做什麼。”沈滄支使宋連雲去。
宋連雲指了指自己:“王爺,你确定是我?”
沈滄:“這裡除了我們二人,還有别的人在?”
宋連雲懇求:“王爺,能不能另外找人?紫極殿那麼多的人呢。”
沈滄:“嘉獎還要不要?”
宋連雲:“……”要。
他才不會跟錢過不去,哪有不要錢的?
宋連雲深吸了一口氣:“我去。”
沈滄落下一道輕笑。
宋連雲腳步放得更輕,悄無聲息地走進了皇帝的專屬書房。
書房裡除了小皇帝沒有旁的人在,宋連雲順暢無阻地進去,就看見小皇帝的書案雜亂無章,人也沒在書案前,而是趴在地闆上,手裡拿着兩隻蛐蛐在玩。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
可惜了,沈沐淮是皇帝,注定了和别人家的小孩子不同。
“見過陛下。”沈沐淮全程沒有發現自己的書房裡多了一個人,宋連雲隻好開口顯示自己的存在。
沈沐淮被吓了一大跳,手裡的蛐蛐都吓得甩飛出去。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沈沐淮小小的腦袋瓜子裡,已經聯想到了許多暗殺的可能性。
宋連雲:“陛下,我……臣是宸王的下屬,遵宸王之命,來看看陛下在做什麼。”
沈沐淮一聽是自己皇叔的人,這才放松了警惕,剛要擺擺手把人給糊弄走,就眼尖地注意到了宋連雲腰間的佩劍。
“你腰間的那把劍,是皇叔的?”沈沐淮兩眼驚恐。
宋連雲手放到劍柄上摩挲了一下:“是王爺的。”
剛好,沈沐淮對上了宋連雲的雙眼,冰冷得仿佛凜冽寒霜在其中。
沈沐淮被保護得很好,哪裡見過宋連雲這種人?瞬間就打了個激靈,而宋連雲的腰間還懸挂着沈滄的佩劍。
此刻沈沐淮隻覺得天都塌了。
“朕、朕剛剛隻是歇息片刻,朕馬上就讀書!”沈沐淮飛快逃回書案前。
宋連雲下意識:“陛下的書案上,還能找出自己要讀的書嗎?”
沈沐淮狠狠抖了抖,這個人好吓人啊!
“朕整理一下。”沈沐淮拿出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把書案整理得規規矩矩,書是書、紙是紙,和宋連雲剛進書房時所見,截然不同。
宋連雲驚歎,他的長相原來還有此等妙用。
沈沐淮拿着筆老老實實寫課業,宋連雲便先退出了書房,去跟沈滄回禀。
沈滄聽過之後,表情一言難盡。
“原來陛下怕這個。”早知道他就該找兩個長得兇的人天天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