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的最新消息,盧丹和關倡已經以新混混的身份加入了發卡族。
他們這次卧底非常不容易,在街上混了一周,不是在網吧睡覺,就是撿人混混的煙屁股,出了名有輛摩托車就出來裝的街溜子。
哦,摩托車是租來的,還是無證駕駛。
再進一步細節溫華熙就不知道了,得等選題彙報會。
韓暢今天的狀态好一些,連續卧床三天,把溫華熙吓夠嗆,甚至還把韓暢的律師喬新珥給叫來了。
“喬律師的微信你加了吧?”韓暢坐在院子裡喂魚。
溫華熙把門關上,“嗯,您今天看着精神很多。”
“這房子是她的,到時候你記得讓她收回去。”韓暢說得很平靜,像是交代今天的午飯吃什麼似的。
到時候是什麼時候,她們心知肚明。
溫華熙可能被韓暢磨得心硬了幾分,不像一開始時,提及這些話題就紅了眼眶。
她颔首,“好的。”
“今天校對完,給我讀小說。”韓暢卧床這幾天,意外發現溫華熙聲音比軟件裡自帶的更好聽,甚至,有些人物真适合溫華熙的聲線。
溫華熙是真想拒絕的,讀“為師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還算是過得去,可讀“我知道我有多優秀,但你别愛我,愛我隻會讓你傷心”的詞,真的又酸又尴尬。
她看了看韓暢,無奈歎了口氣,“好的。”
韓暢看年輕人不得不乖乖聽話,實在難掩笑意。
随意地把手裡的魚飼料一把抛出去,拍拍掌心裡的碎屑,“不白讓你讀,你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喬二幫忙。”
喬二指的是喬珥新,溫華熙奇怪,總讓她覺得喬二和韓三喬的名字有關聯。
加之最近和韓暢關系好上許多,直接問她,“為什麼喬律師又叫喬二,和韓三喬老師有什麼關系嗎?”
韓暢笑,“她們是親姐弟。”
也就是說,韓三喬是喬三?那怎麼姓韓的?
溫華熙記得楊思賢說過,韓三喬受過韓暢的資助,會是這個原因嗎?
不等溫華熙再問,韓暢又道,“其他的等她們想和你說的時候,應該會說的。”
“好的。”
溫華熙專心校對,而後還抽空寫自己的《江平日報》稿件。
在和編輯部副主任方雨定接洽後,溫華熙對紙媒的行文風格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同時,她的“羅老師”身份也被方雨定穩固。哪怕溫華熙再三讓對方叫自己羅熙,仍然被稱呼羅老師。
半個月内,A8版面上線兩篇關于羅熙的文章。先後就江平市民生福利禮包的婦女兒童福利、外來務工人員福利進行調查和分析,正面認可了政府當前推行的民生福利政策,額外進一步提出持續性發展的建議。
當然,其中也離不開韓暢的指導,讓溫華熙面對民生話題的思考和撰寫更加得心應手。
周五一早,溫華熙才在客房洗漱,口袋裡的手機一震,翻開瞧是盧丹的群通知:今天中午12:30選題彙報會,地點在階梯教室。
恰逢這周日是補十一假期的課,再上完周一的課就正式進入十一假期。
着急在周五中午開會,看來是調查到了關鍵信息,時不我待。
可中午到達北樓102階梯教室,裡面沉悶的氣氛讓人意識到,結果未必喜人。
韓三喬和楊思賢到達後,會議正式開始。
“大家好,我們的‘色情卡片’調查基本完成,接下來是調查的選題彙報。”
關倡結合視頻、照片,首先對卡娃、發卡族的相關資料進行介紹。緊接着由圖爾阿蘅、蘇洋彙報卡片電話的情況,對□□具體信息、合作場所、詐騙套路等問題一一彙總。
而後,又由盧丹和關倡一并對深入卧底發卡族進行彙報。
投屏畫面中顯現他們卧底的具體情況,隻見新晉飛車黨關倡載着浮誇妝容的盧丹,紮進一群卡娃摩托車隊中。
“哥,健哥今天來嗎?帶我們加入一個呗。”
“新的一批要搞新玩法,健哥淩晨過來介紹,你現在跟我們去看場子。”
關倡向衆人解釋,“傳統卡娃模式逐漸要被新模式替換,這位健哥主要就是介紹新模式——‘任務衆包’。”
“任務衆包” 模式,讓發卡組變成 “貼手團隊” 做單。
模式從一開始統一由片區帶頭人發放卡片給發卡族,再由發卡人派卡,過渡到借用互聯網方式,由發卡人購買打印機、紙張,接頭人隻在線上提供打印素材,完成做單。
結合指定處貼卡的方式拍照打卡,接頭人巡場的方式确定做單行為,查實後進行結付。
“新模式很大程度地隐藏了頭目的信息,把可能接觸警察的責任全部挪到發卡人身上,自己徹底隐身在互聯網中。”盧丹介紹着。
“所以我們很幸運,在即将更替模式的時候混進去。”關倡還是自豪自己的選題價值,“我們跟着健哥,錄到了他對□□組織的介紹。”
視頻素材播放起來,隻見一群年輕人簇擁着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那人站在一個廢棄倉庫的台階上,一副宣傳大事業的姿态,“跟着我們幹,成為天上人間一把手!真正做到出人頭地,發大财!我們自己培養的小姐就有七八十個,洪老大手裡還有更多,一個個漂亮又懂事……”
動員的效果很足,歡呼聲此起彼伏。
盧丹暫停視頻,臉色嚴肅地看向韓三喬、楊思賢方向,“從已經有的暗訪素材,組織□□罪是跑不掉。然而,他們未來可能會引用虛拟币進行資金結算,都是為了保護上遊組織者,這條黑産鍊條非同一般。”
“所以說,這個選題的水太深了!”關倡激動地指向視頻中的健哥,“組織内部的調查我們很難深入!而且,我認為目前的素材足夠多,下一步應該和警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