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石崇夜夢墜馬,醒來告訴鄉人。擔酒牽羊賀滿門,給他壓驚解悶。範丹時被虎咬,人言自不小心。看來敬富不敬貧,世态炎涼堪可恨。
白國氈要殺張廣太,旁邊閃出馬成龍說:“刀下留人!祈禀将軍大人,将這個人交與我馬成龍,自有道理。他若是真心歸順,将軍破畫石嶺易如反掌。” 白國氈說:“将張廣太就交給馬成龍辦理。”将軍退帳。
馬成龍帶他到了自己賬房,叫馬夢太把他解開,自己把座兒放在一旁,說:“老弟,你坐下吧,我有話問你。你是哪裡的人?在賊營裡有多少年?你今天是作什麼來?你說說我聽。”張廣太說:“我是武清縣河西務的人,因家中弟兄不和,出離在外。學練拳腳是在天津,我師傅名回教正。我是流落福建,在太保莊遇侯起龍,與我結拜。吃醉酒後,他給我頭上打了一個戳子,後來我知道他是八卦教,我也走不了了。後來到了他的山寨,他走了一套白牌的文書,保舉我是一個神機會總,我在這畫石嶺日子不久。白天瞧見清兵大隊有我師兄馬夢太,我故此夜晚在侯起龍跟前讨令,說來清營探聽軍情,被衆位看營門的看見,我情願叫他們捆上見将軍。方才要殺,多蒙尊駕台愛相救,這就是我的真情實話。”馬成龍說:“你獻畫石嶺、拿侯起龍,應該如何的辦理?你是多時獻山擒賊?”張廣太說:“背主投降,不能頂定。倘若定了明天,這邊去了接應,我在那邊不得出來辦事,機關一洩,反為所害,須慢慢的圖之。”馬成龍說:“我知道了,你不必說。我叫馬成龍。老兄弟你過來,咱們哥倆保他這條性命。”馬夢太說:“甚好,我去營務處立軍令狀。”馬成龍說:“好,我也去。”二人帶着張廣太到了鄧忠賬房内鄧大人那裡禀明,立了軍令狀。鄧龍回禀将軍白國氈不提。二馬又帶張廣太到了自己賬房,還有将軍賜的酒席,又讓張廣太喝了兩杯壓驚酒。張廣太告辭,二人送出了大營而去。張廣太在路上想着馬成龍的恩重如山,回到了山寨,又見裡面衆人齊聲說:“接神機會總。”張廣太說:“你等用心把守就是了。”于是進了内寨,侯起龍正派侯尚英、侯尚傑,入四川峨嵋山通天寶靈觀八路督會總吳恩那裡去調兵去。二人改扮走後,與馬凱商議這守山打仗之事。又見張廣太進來,說:“賢弟,昨夜到清營可曾把白大将軍刺死?”張廣太說:“不能下手。我看出一條道路,今夜晚你我二人先把大隊調齊,然後叫他們紮在山口以外。兄與各帶兵刃,先從暗中刺了清營的大帥,然後放起火來,合山的大隊以号火為令,見号火齊殺入清營,一掃而平,不費吹灰之力,不知兄長尊意怎樣?”侯起龍說:“甚好!我同你就是這樣辦理就是了。”二人白天也未出兵,候至夜晚,吩咐:“馬凱帶合山的大隊,在那東山口紮住。我二人去也,見清營号火起為令。”說罷,帶着廣太出離了大寨。
二人方一出東山口,三爺在後面心中想道:“憑我一個人,不能是他的對手,須得暗中傷他才是道理。”想罷,舉手中刀照着侯起龍就是一刀,正砍在腿上,賊人“哎喲”一聲,栽倒就地。張廣太過去把他捆上,把刀扔開,然後扛起來,直撲大營而來。到了營門以外,守營門之官将問:“是何人?”張廣太說:“我是神機會總張廣太,投降清營,拿獲為首賊人侯起龍,前來獻功。”衆人回禀了将軍白國氈與馬成龍,又知會了營務處鄧龍。
白國氈升帳,吩咐武軍官把張廣太帶來。馬成龍,馬夢太出去,到了南營門外,見張廣太扛着賊人,自己在那裡站着,連忙說:“張三兄弟好快!把賊人交給官兵帶着,你跟我去見将軍去。”張廣太說:“甚好。”跟着馬成龍,馬夢太到了大帳,給白國氈磕下頭去,說:“民子拿獲為首的賊人侯起龍前來,請将軍大帥審問。”左右官将把侯起龍帶上來,跪倒在那裡,把他口中堵的那對象拿出來。大帥一瞧,是飛刀會總侯起龍,于是問:“侯起龍,你那威風哪裡去了?你那叛逆之心大概也不高興啦?我今天拿住你,你把夭地會八卦教的細情說明,我奏明了聖上,還定要加功封賞于你。”侯起龍蘇醒多時,“哎喲”一聲,說:“氣死我也!好一個張廣太,忘恩負義,氣死我也!我必不能饒你,我死後作厲鬼,必要結果你的性命!”張廣太在一旁說:“大帥不必問他,急速調大兵前去剿山。此時衆賊人齊在東山口外駐隊紮定,這邊以号火為令。”大帥吩咐:“調右營火器精銳兵五千,派金刀将鄧忠出去,馬成龍,馬夢太、張廣太一同前往。把侯起龍帶下去,派人看守。”又派英桂帶接應隊一萬前去接應就是。馬夢太帶領火器軍至大營以外,隻見西門外人聲鼎沸,舉起号火來,隻聽得人聲一片。這邊早把炮車、火槍放了一陣連環。少時間,接應隊已到,攻打得賊人東倒西歪,大家逃散。天明人報:“紅旗兵勝畫石嶺。得了刀矛器械、旗纛号令、糧草車仗,投降之人三千之衆。” 白國氈發放軍情,奏明朝廷。康熙爺旨意下:命張廣太來京陛見。馬成龍賞賜參将,記名提督。馬夢太賞遊擊,盡先補用。随營兵将校俱有升賞,兵丁賞三個月錢糧。白國氈賞賜斐陵阿巴圖魯,賞戴三眼花翎。伊哩布賞加頭品頂戴,帶二馬查辦黃河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