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在心中暗暗蟄伏了數日,不動聲色地收集着一切與皇後相關的罪證,每一份密信、每一個證人的證詞,都被她仔細封存,如同在編織一張緊密的大網,隻等最關鍵的時刻撒向那隐藏在暗處的敵手。
這日,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稀疏地灑在皇宮的金磚地面上,柳如煙身着一襲莊重肅穆的宮裝,儀态萬千地走向皇帝的禦書房。
她的步伐看似沉穩,實則每一步都暗藏着壓抑已久的怒火與決心。青鸾緊緊跟在身後,手中捧着一個精緻的匣子,那裡裝着足以颠覆皇後地位的關鍵之物。
來到禦書房外,柳如煙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微微顫抖的雙手,向守門太監輕聲說道:“煩請公公通禀一聲,就說柳昭儀有要事求見皇上。”太監點頭哈腰地進去通報,不多時,便出來引着柳如煙入内。
禦書房内,皇帝正埋頭批閱奏章,見柳如煙進來,微微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柳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柳如煙蓮步輕移,緩緩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聲音清脆而堅定:“臣妾叩見皇上,今日前來,是有天大的冤屈要向皇上申訴,關乎後宮安甯,更關乎江山社稷。”
皇帝放下手中朱筆,坐直了身子,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愛妃快快起身,細細說來。”柳如煙起身,微微側身,示意青鸾将匣子呈上來。
她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疊信件,雙手遞給皇帝:“皇上,這些皆是臣妾暗中查訪所得。您瞧,這是皇後娘娘與前朝大臣暗中勾結的書信,他們意圖操控朝堂官員的任免,扶植自己的勢力,許多政令在下達途中被篡改,皆是他們所為。”
皇帝接過信件,臉色愈發陰沉,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信紙被捏得沙沙作響。柳如煙并未停歇,繼續說道:
“還有太醫院那場大火,皇上可還記得?阿箬險些喪命其中,臣妾後來查明,竟是皇後宮裡的季華嬷嬷指使。
那嬷嬷手肘有舊傷,常年抹着吐蕃進貢、皇後特賞的藥膏,阿箬被囚禁時聞得分明。他們縱火,一是為了銷毀太醫院中對皇後不利的醫書典籍,二是妄圖除去阿箬,削弱臣妾的助力。”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竟有此事!”
柳如煙眼中含淚,撲通一聲再次跪下:“皇上,臣妾一路走來,為江山社稷殚精竭慮,卻屢屢遭人算計。
皇後身為後宮之主,本應母儀天下,卻背地裡耍弄陰謀,攪得後宮雞犬不甯,朝堂也不得安穩。臣妾實在痛心疾首,望皇上明察。”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皇後聽聞消息,匆匆趕來。她一進禦書房,便看到柳如煙跪在地上,還有皇帝手中那緻命的信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但她仍強裝鎮定,擠出一絲笑容:“皇上,這是怎麼了?莫要聽人挑撥離間啊。”
柳如煙冷冷地看向皇後,目光如炬:“皇後娘娘,事到如今,您還想狡辯?您的罪行鐵證如山,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推脫的?”說着,她又從匣子中拿出一份證人的供詞:“這是參與太醫院縱火之人的親口供述,他們已将您指使的經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您還要繼續裝糊塗嗎?”
皇後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慌亂地在皇帝和柳如煙之間遊移。皇帝怒視着皇後,眼中滿是失望與憤怒:
“皇後,朕念你多年相伴,對你敬重有加,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後癱倒在地,泣不成聲:“皇上,臣妾……臣妾隻是一時糊塗啊……”
皇帝站起身來,在書房内來回踱步,良久,他停下腳步,神色冷峻地開口:“皇後犯下如此重罪,即日起,廢除皇後尊号,終身禁足于冷宮,無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皇後聽聞此言,如遭雷擊,眼神空洞地望向遠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下場。
柳如煙緩緩起身,看着皇後那落魄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一直以來的恩怨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了結,但她知道,這深宮中的争鬥,永遠不會真正停歇。
她暗暗發誓,隻要自己還在這宮中一日,便要守得這一方安甯,不讓奸佞當道,為了原主,更為了那些無辜受苦的人。
皇帝看向柳如煙,眼中多了幾分贊賞與憐惜:“柳妃,此次你立下大功,朕定會重重嘉獎你。日後後宮之事,還需你多多費心。”柳如煙跪地謝恩:“臣妾謝皇上隆恩,定當不負聖望。”
從禦書房出來,柳如煙擡頭望向天空,陽光刺眼卻又暖人心扉。
阿箬的仇報了。
柳如煙如今站在鳳凰台的庭院之中,微風輕輕拂動她的衣角,像是溫柔的撫慰,又似輕聲的催促。
她仰頭望向湛藍天空中那悠悠飄蕩的雲朵,思緒飄回到原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昔。
原主在這波谲雲詭的後宮之中,為了抗衡白依依的步步緊逼,殚精竭慮、身心俱疲,以至于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隻能狠下心腸,遠遠安置在皇家别院,隻為護得孩子周全,不被宮闱鬥争的腥風血雨所波及。
自柳如煙意外穿越而來,接手這一攤亂局後,更是一路如履薄冰。
從與白依依的明争暗鬥,到朝堂之上的權謀博弈,樁樁件件皆是生死較量,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