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讓我見到柳依依,我就絕不回去。”他的聲音不大,卻透着一股決絕,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
過往的行人紛紛側目,對着他指指點點,可他仿若未聞,眼神直直地盯着大門,像是要用目光穿透這厚厚的門闆,見到心中思念的那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漸漸西斜,餘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愈發顯得孤獨凄涼。柳府内,柳依依聽聞門外的動靜,心中五味雜陳。
她緊咬着下唇,手指絞着衣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被決絕取代。她深吸一口氣,蓮步輕移,朝着大門走去。
門緩緩打開,柳依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依舊美得驚心動魄,身着一襲鵝黃色的羅裙,青絲如瀑,隻是臉上的神情冷若冰霜。李中科看到她,眼中瞬間迸發出光芒,那光芒亮得灼人,仿佛世間萬物在這一刻都失去了顔色。
他掙紮着想要起身,膝蓋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依依……”他的聲音飽含深情,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卻又不敢觸碰,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寶,“我終于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柳依依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手,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個陌生人:“李中科,你這是何苦呢?我們早就結束了,你不該來的。”
李中科像是被一道雷擊中,身體猛地一震,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結束?依依,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嗎?”他的聲音顫抖着,帶着最後的一絲期盼。
柳依依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冰刀,直直地刺進李中科的心窩:“山盟海誓?不過是年少無知時的戲言罷了。你看看你現在,一身病痛,窮困潦倒,你拿什麼給我幸福?”
柳依依的語速不快,卻字字如針,紮得李中科鮮血淋漓。
李中科瞪大了眼睛,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
他的嘴唇顫抖着,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呼吸困難,心髒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胸膛。
“依依……你……”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微弱得幾近聽不見。突然,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雙手捂住胸口,臉上的痛苦之色愈發濃烈。
柳依依見狀,心中微微一顫,但她咬了咬牙,硬是忍住了上前攙扶的沖動。她轉過頭,不敢再看李中科一眼,怕自己會心軟。
李中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柳依依的面容也變得虛幻不清。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看向柳依依的方向,眼中滿是不甘與眷戀。
最終,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身體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柳依依的身體下意識地一顫,緩緩轉過頭。看到李中科毫無生氣的屍體,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呼喊,卻發現喉嚨像是被鎖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這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她幾乎窒息。
李柔聽聞哥哥出門,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尋着蹤迹趕來,卻隻看到哥哥冰冷的屍體躺在柳府門前。
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哥——”那聲音劃破長空,飽含着無盡的悲痛與悔恨。她撲到哥哥身上,雙手搖晃着他的身體,試圖喚醒他,可一切都已是徒勞。
柳依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慘狀,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李柔的雙腿一軟,癱倒在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而那柳府的朱漆大門,在這一場悲劇之後,依舊靜靜地矗立着,見證了這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恨情仇,卻又似一個無情的旁觀者,冷漠地看着生命的凋零與心碎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