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來像在家裡養了三百隻鴨子,丞槐用僅剩的一隻好手撐着下巴,等他倆先吵完一個回合再說。
何秋婵面無表情的跟同樣一臉平靜的柏霄楊對視着,母子倆誰也不讓誰。
最後是何秋婵先開的口,“你身體出現問題了為什麼不說?”
柏霄楊垂下睫毛,過了一會兒才擡起眼,“這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你是醫生嗎?什麼事情都是循序漸進的,怎麼能站在起始點就判斷終點的結局?還是你根本不想被治好?”何秋婵的話開始變得咄咄逼人。
柏棣坐在邊上的沙發上,兩個人一回來就把人帶到了私人醫院,這裡環境好一些,至少不會出現像昨天那樣的意外,找個醫生都找不到的情況,面對妻子強硬的态度柏棣手裡不斷的撥弄着一串佛珠不參與也不阻止。
“柏霄楊!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尚喬的事情是個意外,人都是會死的,就像有一天我和你爸爸也會走,難道你要因為這樣的事情就不好好活着了?”
柏霄楊盯着自己的母親,眼睛像一灘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
“下午我會讓心理醫生過來,希望到時候你可以配合。還有,在我們死之前,你應該知道,你的命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也要對我們負點責任。”
何秋婵平時并不是這樣的,她是個在縱容和嚴格中尺寸拿捏的恰到好處的家長,但面對柏霄楊瞞下自己的身體情況,并且出現一個人在家裡暈倒過了一夜才被發現的事實,教育方式這種東西要建立在人能好好活着的基礎上,不然都是白扯。
出了病房的門,何秋婵看向許承,“你确定是槐花信息素?”
許承也少見了斂起了漫不經心的神色,“那個Omega血流的太多,當時現場所有人都能聞的到具體的信息素,是槐花。”
信息素這種東西畢竟是由人體産生,它的具體構成跟每個人的基因密不可分,哪怕是雙胞胎在完全發育完成之後也不會有完全相同的信息素,所以隻是通過嗅覺隻能判斷大概的類别,具體是不是完全相同還是要通過一些檢測來驗證。但尚喬人已經不在了,而對于柏宵楊而言,嗅覺上的以假亂真足以産生反應。
“你去那個醫院把這個Omega的所有信息調查清楚,警察應該做過筆錄。”柏棣跟許承說,他們雖然很多年都在國外,但因為柏霄楊回國念書,該有的人手都是在的。
許承點點頭轉身走了。
柏霄楊直直望向窗外,一隻喜鵲落在了窗台上,喜鵲的嘴裡不知道叼了個什麼,在窗台上拍拍翅膀轉而飛走了。
他閉上眼睛,回憶起一片混沌中猶如一縷陽光的那抹信息素把他直接拉出昏迷的沉睡中。多麼的熟悉,在曾經和尚喬擁抱的時候,親吻的時候,那股香氣像是把他包圍了一般,讓人沉浸其中不願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