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裝模作樣的了,我陪你把病治好,其餘的時間我們不要再聯系了。”
柏霄楊的睫毛很長,翹起的弧度像是不該長在一個男人身上,垂眼的時候會有一片小小的陰影,加上現在的狀态,給人一種病弱又可憐的錯覺。
美人的惹人憐惜。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丞槐不能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柏霄楊此時此刻都快具備一幅畫的觀賞價值了。
柏霄楊沒有攔,但等丞槐走到門口時叫住了她,像是醞釀了很久什麼難以啟齒的話,麻醉剛過,說了一會兒功夫他的嗓子就變得更沙啞,有氣無力的,到最後還是輕輕的說:“我今天見到你其實很開心,我…這段時間很想你。”
丞槐飛似的出了病房的門,跟門口的舅甥倆匆匆的打了個招呼就落荒而逃。
老天爺,這做個手術還能把人做成這樣?柏霄楊是瘋了嗎?!說的都是些什麼啊?!真應該把孫骁赫叫過來聽聽,他們堂堂柏總挨了一刀後都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亂七八糟不堪入耳的東西。
丞槐匆匆下了樓,完全沒看到走廊陰影裡站着的許承。而許承看向她的眼神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就像在看當初的尚喬。
于錦年最後等護工到了才帶着廖北北離開,回去的路上别的沒講,隻叮囑廖北北以後跟丞槐相處不要太過随意。廖北北才不會想那麼多,他公私分明的很。工作上喜歡不喜歡都能客觀對待,但如果是朋友,隻要他喜歡,哪有什麼随意不随意的。
雲姨最後是跟何秋婵一起過來的,何秋婵弄好了吃的才想起要給兒子收拾一些洗漱用品,就讓許承好好選個可靠的護工,其他的不用管了。雲姨一路上都急的要命,這好不容易好模好樣的了,怎麼又進了醫院。可她又不好跟何秋婵多講什麼,因為何秋婵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柏棣沒有再去醫院,他心髒不太好,奔波過度熬夜身體都負荷不了,何秋婵讓他在家裡休息。
何秋婵回來的時候許承坐在病房的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柏霄楊又沉沉睡了過去,兩個人話都沒說上一句。
雲姨一見床上的人,淚就止不住了,怎麼就成這樣了呢,早晨從家裡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成這樣了呢?她握着手絹不出聲,默默的從包裡拿出柏霄楊平時用的東西放到病房裡,又摸了摸被子的厚度,确定不會冷,轉身打開衛生間的門,把洗漱用品拿進去整理。
何秋婵坐在柏霄楊的身邊,理了理兒子淩亂的短發,牙咬的緊緊的。
沒有人知道兩年前看到出車禍的柏霄楊時,她是什麼樣的心情。在醫生宣布尚喬死亡的時候,她差點直接暈了過去。何秋婵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個Beta對生活有什麼影響,但是在那一刻,她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隻是一個Beta,如果她是一個Omega更适合生育,會不會給柏霄楊一個更好的身體,讓他可以穩穩的挺過來。或者再多生幾個孩子,在柏霄楊需要幫助的時候,身邊永遠都有信得過的人。那個時候也是她第一次對許承那個不靠譜的媽媽生出一絲感謝,在許承那麼小的年紀把他送到柏霄楊的身邊。
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兒子又受了這樣的傷?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時,非常嚴肅的說,柏霄楊的身體剛剛痊愈,不能再這樣了,不然别說是Alpha,就是個超人也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他才二十多歲,以後的日子還長,如此下去壽命是會受到影響的。
許承走過來拍了拍何秋婵的肩膀,他蹲下身,擡頭望着眼圈紅了一片的姨媽,輕聲說:“這次是皮外傷,傷口不深,不用過于擔心,我現在是在着急另外一件事情。”
何秋婵擡手抹了把眼淚,“什麼?”
“林醫生那邊霄楊一旦痊愈,必須要想辦法盡快标記丞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