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飛飛幾人坐在去往皇宮路上的馬上,毛飛飛瑟縮在馬車的角落裡,馬車随着颠簸的道路搖晃,他的心也在胸腔裡七上八下。
他的雙手無意識地揪着裙擺,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腦海中不斷思索着皇宮之行的計劃,暗自思忖着該如何在執行任務時舉止自然、不露破綻。
身旁的玉鶴洐安然靠在馬車壁上,雙眼緊閉,似乎在努力積攢精力。
黎和安則安靜地坐在一旁,全神貫注于手中的佩劍,那劍身閃爍着寒光,他仔細地擦拭着。
隻有徐珏奎與這靜谧緊張的氛圍格格不入,他嘴角噙着一抹饒有興緻的笑意,那目光猶如實質,緊緊地纏繞在毛飛飛身上。
毛飛飛隻覺得如芒在背,冷汗潸然,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裝作不知道。
黎和安注意到徐钰奎的視線,輕輕将佩劍收入劍鞘,發出清脆的“咔嚓”聲,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打破了車内的寂靜,無奈的歎了口氣:“小侯爺,雖然毛飛飛女裝确實還不錯,但您也不能這樣看他,任誰被這樣盯着都會不舒服的”
徐钰奎卻隻是粲然一笑,目光依舊沒有從毛飛飛身上移開:“小和安你應該知道,我呢喜歡好看的人,小飛飛好不容易女裝一次,下次還不知道有沒有,所以這次我要看個夠”
毛飛飛聽聞此言,心中愈發慌亂,身體不由自主地往角落裡又縮了縮,恨不得能徹底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小侯爺啊,您這眼神,感覺下一秒就要将我生吞活剝了!求求您,放過我吧,别再看了!
玉鶴洐緩緩睜開眼睛,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中透着明顯的不耐煩,直直地瞪向徐钰奎:“姓徐的你夠了啊,這次計劃不能出錯,這家夥已經夠緊張了,你再這樣,我真不喜歡他還能不能順利完成計劃,如果這期間發生了任何問題,老子我第一個殺了你”
徐钰奎微微挑起眉梢,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手中的扇子輕輕搖晃,帶起一絲微風,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将軍别發脾氣嘛,你一直這樣緊繃着,還那麼嚴肅不也隻會讓小飛飛緊張嗎”
玉鶴衍一聽這話,頓時怒從心頭起,臉漲得通紅,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他怒視着徐钰奎:“徐钰奎!這次任務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平時你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都忍了,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絕對不會再容忍你胡來!”
徐钰奎見玉鶴衍真動了怒,臉上的笑意這才收斂了幾分,卻仍嘴硬道:“小将軍這暴脾氣,我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舒緩下這沉悶氣氛罷了”
玉鶴洐冷哼一聲,白了他一眼:“你這玩笑開得未免不合時宜,毛飛飛,你不要被這浪蕩子影響,隻管牢記計劃中的每一個環節”
毛飛飛忙不疊地點頭,臉上勉強挂着笑,聲音略帶顫抖,生怕他們會在馬車裡直接打起來:“将……将軍大人放心,我……我定會努力”
黎和安似乎都習慣了這兩位鬥嘴,并沒有多說什麼,也隻是幽幽歎了口氣。
毛飛飛覺得此刻氣氛有些尴尬,于是開始找話題,連忙開口問玉鶴洐:“那個将軍大,我想問一下,為什麼要我跟着小候爺,而不是跟着您”
玉鶴洐淡淡的看了一眼毛飛飛:“本将軍行事端正,毫無風流之名,如果帶着一個‘美人’前去應酬那好色使臣,隻要稍微有頭腦的人便能識破其中有問題,而徐钰奎,他平日裡風流不羁,聲名遠揚,讓他帶着你,更适合,更何況我還有别的事情”
毛飛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神悄然在徐钰奎與玉鶴洐之間流轉,覺得徐钰奎确實更适合。
徐钰奎見玉鶴洐這樣評價自己,也不惱怒,手中折扇輕輕搖曳,似在表明自己的淡然,他悠悠開口為自己辯解:“小将軍,這可不能這麼說,我這人雖喜歡美人,但也僅僅隻是喜歡美人,絕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玉鶴洐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輕哼一聲:“哼:“這話也就你自己信了”
毛飛飛生怕他們再吵起來傷及無辜,連忙打圓場,心裡卻七上八下連忙打圓場,臉上挂着讨好的笑了笑:“将軍大人和小侯爺不要再争執了,小的明白兩位都是為了此次任務能夠順利進行。小侯爺風流之名在外,帶着小的自是能讓那使臣不起疑;将軍大人則心思缜密,統籌全局,有更重要之事需操勞,小的定會全力配合,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毛飛飛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兩人的臉色,心裡暗自祈禱這場風波趕緊平息。
玉鶴洐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哼一聲,便又繼續閉目養神,口中卻不鹹不淡地說道:“哼,你倒真有幾分做狗腿子的天賦”
毛飛飛臉上瞬間堆起讨好的笑容,那笑容裡帶着一絲谄媚與忐忑,趕忙回應道:“哈哈哈,将軍大人說笑了,小的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分虛言”
玉鶴洐像是被他的回應擾了清淨,緩緩睜開雙眸,目光如刀般在毛飛飛身上劃過。
毛飛飛見狀,忙不疊地再次露出燦爛笑容,身子微微前傾,畢恭畢敬地問道:“将軍大人還有何吩咐?”
玉鶴洐眼神帶着幾分審視,上上下下将毛飛飛打量了一番,仿若在評估一件貨物,随後便又阖上雙目:“我覺得你還是不說話好”
毛飛飛先是一愣,不過轉瞬之間便回過神來,臉上依舊挂着那讨好的笑容,言辭懇切地說道:“将軍大人您這話說的,我不說話,那就不像我了呀”
玉鶴洐不再理會毛飛飛,車内陷入一片寂靜。
毛飛飛隻覺尴尬如芒在背,為打破這僵局,他急忙将目光轉向徐钰奎,臉上堆滿讨好的神情:“小侯爺,到時候就多辛苦一下您了,畢竟我的身份隻是一個‘落魄小姐賣身藏父的啞女’,計劃能不能順利進行就全靠您了”
毛飛飛心中暗自禱告,滿腦子都是那豐厚的報酬,似乎已經忘了這次計劃的危險程度,他默默念叨,也是為了我的小錢錢啊,到時候我可千萬不能拖後腿!爺爺!孫子後半生的幸福全靠您保佑我了!
徐钰奎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手中折扇潇灑地一擺,說道:“小飛飛不要太過擔心,有本侯在,自然會保你周全,不過你要記住,一定要把那啞女的柔弱與悲戚演得真切,萬萬不可露出馬腳”
毛飛飛連連點頭,嘴角咧開,露出一抹略帶谄媚的笑容,眼神中卻透着對财富的熾熱渴望:“小侯爺放心,我這人雖然偶爾不靠譜,但是辜負誰我都不可能辜負錢呐,我毛飛飛一定會把這角色扮演得滴水不漏,絕不讓小侯爺您失望,畢竟我這人演技還是很不錯的”說着,他還不自覺地搓了搓雙手,仿佛那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在眼前閃爍。
徐钰奎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毛飛飛如此直白地袒露對錢财的執着,但轉瞬便朗笑出聲,那笑聲在馬車中回蕩,手中折扇有節奏地輕敲着掌心:“哈哈,小飛飛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本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毛飛飛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微微欠身說道:“小侯爺喜歡就好”
在一邊看着他們的黎和安,心思卻全然不在這插科打诨之上,而是看着毛飛飛,腦海中思緒翻湧。
自一個月半前,那時候的毛飛飛還是一個嚣張跋扈,目中無人的纨绔子弟,經常像攪屎棍般闖入他們的計劃之中,雖然沒有釀成大禍,卻也是實在令人厭煩。
直到那一天,玉鶴衍忍無可忍,直接把他打的頭破血流,也是自從那天起,毛飛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往日的張狂氣焰消失殆盡。
見了他們,就似老鼠見了貓,惶恐萬分,甚至還從柳府搬到毛飛飛爺爺生前居住的小院,養起了一隻叫如花的大鵝,過起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直到前幾天柳昭憫說找他們有事把他們約到酒樓,結果等了好久沒把柳昭憫等來,反而把毛飛飛等來了,然後整個人就變得非常怕死,甚至以前都要被打個半死都不會求饒的他,居然會跪下來求饒。
黎和安看着毛飛飛眉頭緊鎖,滿心疑惑,越想越覺得奇怪,為什麼毛飛飛一夜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難道是把他打傻了,這不對,還有為什麼柳昭憫就像知道什麼一樣,總是把毛飛飛推到我們身體,甚至把更多的人往毛飛飛身邊推……
毛飛飛正與徐钰奎談笑,眼角餘光卻瞥見黎和安緊盯着自己,那目光猶如實質,令他渾身不自在。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心中滿是疑惑,剛欲啟唇發問,此時,車外傳來開護衛那略顯沙啞卻透着威嚴的聲音:“将軍,小侯爺,皇宮到了”
毛飛飛瞬間将到嘴邊的話咽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微微顫抖的手不自覺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原本讨好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