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瞬半月已逝,毛飛飛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便收拾行李準備回去,石亦裡和刑鸢鸢剛帶着毛飛飛走到軍營門口,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白君熙淚眼汪汪地從軍營内飛奔而出,口中喊道:“飛飛哥!”君熙哭着從軍營裡追出來:“飛飛哥!”
白君熙後面還跟着玉鶴衍、黎和安、徐钰奎,毛飛飛聽到聲音轉身望去,剛轉身,白君熙就一股腦紮進毛飛飛懷裡,仰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哭得肝腸寸斷,涕淚交加:“飛飛哥!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你走了在這軍營裡就沒人可以護我了呀!要走你也帶我走好不好!我給你錢!我給你好多好多錢!”
毛飛飛瞧着白君熙這副模樣,心中滿是無奈,隻得輕歎一聲,擡手輕撫他的頭頂,溫聲道:“好了,又不是見不到了,回去後我給你寫信,好不好?”
白君熙卻将毛飛飛抱得更緊,連連搖頭:“不好!我要跟飛飛哥走!我不要呆在軍營!我不要跑步!不要練武啊!我不要跟玉鶴衍那個閻王呆在一起!”
毛飛飛嘴角微微抽搐,心下才明白,這小家夥恐怕是不想吃苦訓練才是真。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勸說道:“乖一點好不好?玉将軍給你訓練是為你好”
白君熙死死抱住毛飛飛,絲毫不肯松手,刑鸢鸢也在一邊勸着白君熙,可白君熙卻不為所動。
直到玉鶴衍大步走來,一把揪住白君熙的衣領,将他硬生生地帶走了。
毛飛飛見到這一幕無奈的笑了笑,刑鸢鸢看向毛飛飛,輕聲道:“那飛飛,我們走吧”
毛飛飛點了點頭,跟着刑鸢鸢和石亦裡走了,這一路上毛飛飛一直離石亦裡三米遠,總是緊跟着刑鸢鸢,經曆上次事件後,毛飛飛就怕石亦裡殺了自己,總是躲着他走。
這把不知實情的刑鸢鸢搞的有點懵了,但也沒有多問,畢竟這陣子相處下來,毛飛飛給他的印象就是,貪生怕死小财迷,遇事不順就認慫,面對石亦裡壓迫感那麼強的人,肯定怕的繞着走。
回去後,刑鸢鸢與石亦裡先将毛飛飛送回了家,打算讓他歇息幾日,再帶他進宮面見三公主白錦諾。
毛飛飛踏入家門後,發現自己走了快兩個月的家,居然沒有一絲灰塵,毛飛飛也沒太過在意,他把行李安置妥當,這才猛地想起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大鵝——如花。
于是毛飛飛滿心焦急,在院子裡四處呼喊:“花姐!花姐,你在哪裡?”
毛飛飛尋遍了每個角落,石頭下、柴堆旁,但凡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卻始終不見如花的蹤影。
最後毛飛飛癱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一臉的後悔與懊惱:“花姐啊,對不起,都怪我,怪我當時沒有堅持帶你走,我這一走就走快兩個月了,把你餓的都見不到鵝屍了,說不定變成哪隻野狗盤中餐了,花姐呐,我會為你立一個最好的墳,讓你風光大葬”
說到這,毛飛飛像是記起了什麼,飛也似地沖向林梓清家,隻見林家大門緊閉,毛飛飛孤身一人站在門口,滿心期待能等到林梓清歸來。
他一會兒蹲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拔着草,一會兒又起身拍拍大門,活脫脫像個自導自演的孤獨戲子,落寞地蹲在地上,宛如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毛飛飛滿心失落,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剛到家門口,卻見林梓清懷抱着如花靜靜地站在那裡。
毛飛飛見到他們興奮的呆毛都翹了起來,毛飛飛興奮的跟朝他們奔去,大鵝如花見到毛飛飛開心的從林梓清懷裡掙脫出來,撲騰着翅膀也奔毛飛飛奔過去。
如花剛奔到毛飛飛面前,毛飛飛張開雙臂,如花以為要抱它,如花撲騰着翅膀跳起來,眼看就要撲進毛飛飛懷裡,毛飛飛卻一把抓住它,随手丢到一旁,徑直撲進林梓清懷裡,緊緊抱住他:“林大夫!”
林梓清微微一怔,旋即溫柔地回擁住毛飛飛:“歡迎回家,飛飛”
毛飛飛仰起頭,眼中滿是關切:“我回來了!林大夫有沒有好好休息,好好吃藥”
林梓清笑了笑,剛準備開口回答,身為大夫的他,一眼就看出來毛飛飛比之氣色差了許多,抱起來比之前更瘦了。
林梓清微微皺了皺眉,他擡手輕輕撫上毛飛飛消瘦的臉頰,眼中滿是疼惜:“這才走了不到兩個月,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毛飛飛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弄得一怔,急忙從林梓清懷中退出來,有些赧然地撓撓頭,幹笑道:“哈哈,這兩個月在外奔波,瘦些也正常”
林梓清看着毛飛飛,臉上滿是憂慮:“不,這不一樣,我是大夫我看的出來,你這絕對不可能是……”
毛飛飛連忙打斷林梓清,轉移話題,看着林梓清笑了笑:“哎呀,先不說這個了,我想知道林公子你怎麼在我家門口啊,還抱着我家如花”
林梓清見毛飛飛有意回避,便也無奈地笑笑,順着他的話說道:“因為你走後的第二天,玉将軍的人就把他們家族藥給我了,他們說是玉将軍與你做了一筆交易,這藥吃一個月我身上的病就好了,一開始我不太信,當我吃了幾天後,确實有效果”
這時,如花可憐兮兮地蹭到林梓清腳邊,林梓清俯身将它抱起,接着說道:“然後我打算去找你,謝謝你,結果發現你不在,然後我就看到了正與狗搶吃的的如花,所以我就把他帶了回去,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時候回來,所以我每天傍晚就在你家門口等上一個時,看你什麼時候回來”
毛飛飛聽到林梓清的話忽然有些愧疚,他着垂眸看着林梓清懷裡的如花:“真的是辛苦你了,那你為什麼當時會信他們的話,不懷疑他們是在騙你嗎?”
林梓清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起初自然是懷疑的,但玉将軍的聲譽我也有所耳聞,況且他們提及了你,我信你,便也願意一試,再者,倘若這藥真的有效,我便想着能否加以研究,用來救治更多百姓,當然,這是玉将軍的家族秘藥,還需征得他們的同意”
毛飛飛聽到林梓清因為信自己才會吃,他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了,林大夫還真是一個非常高尚的人呐,我不想告訴他自己受傷的事,是因為怕他擔心,但他現在隐瞞傷情隻會讓林大夫更擔心。
林梓清沉默片刻,緩緩湊近毛飛飛,目光誠摯地看着他,懇切道:“飛飛,我信你,那你也信我好嗎,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毛飛飛愣了一下,擡眸望向林梓清,旋即又避開視線,擡手輕撓臉頰,嗫嚅着:“我……隻是受了點小傷,總之就是至少沒有死,活下來了……”
林梓清聞言,微微一怔,微微皺眉,一臉擔憂的看着毛飛飛:“聽你這樣說,我就不覺得你受的是小傷”
毛飛飛尴尬的笑了笑,不敢直視林梓清:“就是小傷而已啦……”
林梓清輕歎一聲,略作躊躇後,把如花放在地上,伸手去抓毛飛飛的手腕:“如果隻是小傷,那就讓我把把脈,看看你的傷口”
毛飛飛下意識躲開,後退一步,林梓清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滿是落寞,看來,他還是不太信我,也是,彼此相識不過寥寥數日。
林梓清嘴角仍挂着一絲牽強的笑意,輕輕搖頭,輕聲道:“罷了,你不願,我也不勉強你,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林梓清轉身離開了,毛飛飛欲言又止,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如花猛地一口咬在毛飛飛的腿上,疼得他“嗷”地叫出聲來,而如花則氣鼓鼓地快步跟上林梓清的步伐。
毛飛飛看着林梓清漸行漸遠的背影,短暫的沉默後,輕歎一聲,稍作遲疑,便疾步追了上去。
他略顯躊躇地伸出手,輕輕拽住林梓清的衣袂,目光閃躲地望向别處,嗫嚅道:“那個,我給你看就是了,你别生氣,也别傷心,我就是怕你擔心而已……”
林梓清的腳步頓了頓,繼而轉過身來,望向毛飛飛的臉上依舊洋溢着溫柔而明媚的笑容,輕聲說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那就走吧”
毛飛飛再次歎息,引領着林梓清回到自己家中,進入屋内後,毛飛飛靜立在床邊,林梓清則站在其身後。
察覺到毛飛飛的猶豫,林梓清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那個,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
毛飛飛微微搖頭,背對林梓清靜立片刻,随後雙手緩緩擡起,手指輕挑腰帶,動作略顯遲緩卻又帶着一絲決然。
衣物一件件輕輕滑落,他擡手将那如流泉般披散在後背的白色長發輕柔地撩至一側,于是,一道長長的疤痕赫然呈現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