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救護車,離别前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啟結了賬後,與救護車走到門口,看着外面淅淅瀝瀝下着的細雨,時間軸撐開了傘,将救護車也罩在下面。
【“他們要走了,我們得跟上。”
補天士看着已經走遠的時間軸和救護車,連忙從坐位上彈起來,大步走出油吧,連忙追上他們。
“怎麼感覺我們和跟蹤狂一樣……”漂移邊追邊嘀咕。
在補天士手腕的電子屏幕上,夜巡趁機追問道:“所以你們是真的碰不到任何人嗎?這裡的人也看不到你們?”
“昂,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補天士點頭。
“可惡,如果可以真想和這個世界的‘啟’聊聊啊……”夜巡聽到補天士的肯定後,失落的說道。】
塞伯坦的露天輕軌站被一片細碎的雨聲籠罩,雨滴輕輕敲打在鐵軌上,發出如同節奏器一般的滴答聲,與遠處隐約的車輪滾動聲交織在一起。
站台上的霓虹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朦胧而迷離,等候的人群縮着肩膀站在雨中——他們并沒有雨傘,因為他們是委員會口中說的“無用者”(無用者:不能變形成陸地載具,飛行載具,甚至沒有任何實用價值的塞伯坦人群體)——這些“無用者”們沒有輪子也沒有機翼,隻能憑借輕軌才能去往各地。
他們是最低層的人,既使是在晚上也是馬不停蹄的奔向四方。
救護車和時間軸在站台上等候列車,時間軸的傘在這人群當中顯得尤為突兀——畢竟“無用者”根本買不起這樣高端的玩意兒,當他們看到車站上嫣然撐起一把大黑傘時,都無一例外地,小心翼翼地給這兩位貴人讓開了路。
“救護車,你還記得不?以前曾經有這樣一項規定:肩上有輪子的變形金剛不應該乘坐軌道交通。如果這樣幹了,就可能會因為無視自己的變形形态被處以罰金。”
“可現在呢?委員會又廢除了這項法案,因為他們從中體驗到了:與其自己變形成載具到處跑,還不如靠這樣一種輕便省力的方式來的快。”
時間軸哈了一囗氣,他眯起光學鏡看着雨水沿着傘邊緣緩緩彙聚成一個小水滴,戀戀不舍地抓着傘沿,結果越積越多,越積越重,最後連自己都承受不了這份壓力——于是它放手了,随着其他雨水一同撞擊在地面上。
“所以啊,話由人說,規矩都是他們定的——就連是非也是。”
“惡心透了,我當初怎麼就沒看出來呢?結果和震蕩波一起加入他們推翻元老院,卻沒想到還是一個地獄啊……”
時間軸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句子,他所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深深的怨念。
“老師,這是在公衆場合!”
救護車聽到時間軸的話後不由得火種一緊,他連忙拉了下旁邊說“胡話”的人。
救護車不知道時間軸今天是怎麼了,敢在公衆場合說這些!平時他再怎麼鬧騰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豪放,萬一被記錄下來就麻煩了!
“我清醒的很啊,救護車,呵呵……”
“哈哈……哈哈哈”
時間軸突然放聲大笑,他這一動靜不僅使旁邊的救護車吓了一跳,就連路過的“無用者”們也把頭壓的更低,匆匆略過他們。
時間軸笑夠了,他閉上光學鏡深深的吸了口氣,又低頭緩緩吐出,待他再睜開光學鏡,他用這吐出的殘餘氣音疲倦地對救護車說:“我從未如此清醒過……”
接着,他用餘光瞥了一眼某個方向,眯起光學鏡又重複了一遍:“我從未如此清醒過……”
【補天士:“哈……實不相瞞,我覺得他真的太神經質了,都可以和旋刃有的一拼了。”
“原來我是個量詞?”旋刃歪頭好笑地看向補天士。
“不過我認同這位時間軸的看法——功能主義都應該去死。”
提及功能主義,旋刃的光學鏡都快下撇成下弦月了。
漂移:“有些時候真的很難在他這種半開玩笑的話裡找出真理啊……”】
當救護車擡頭想安慰身旁的人幾句時,他聽到那剛才還在大笑着的塞伯坦人,此刻竟用低沉的嗓音平靜的喃喃:
“車快到站了。”
“嗡——”
列車的燈光穿過雨幕向車站緩緩駛來。
“救護車……”
時間軸突然叫住向前走的橙色身影。
救護車轉身看向朝他微笑揮手的時間軸,雨幕中,那撐着黑傘的身影愈發顯的模糊。
“按照你自己的判斷走就好。”
他說。
No.3
時間軸靜靜的站在站台前,直至目送救護車所在的列車離開。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根煙,将它叼在嘴裡,吊兒郎當的講:“站了那麼久,借個火呗?”
時間軸側身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塞伯人。
“多米納斯。”
【“這是!!”
發條看到時間軸身後站的塞伯坦人時激動的語無倫次:“阿多……”
“反差真的很大啊……”夜巡皺眉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另一世界的‘啟’,“我說啊……我們這邊的啟有沒有抽煙的習慣?”
“……沒有”
觀看了這麼久,救護車早已習慣了這位時間軸時不時整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操作,當他看到這位時間軸還抽煙時,已經不再驚訝了。
——在他眼裡,啟和這位平行世界的‘啟’完全就是,樣貌相似的兩個人罷了。
其實這樣一看,也不是很難以接受了。】
No.4
“把你嘴裡的煙收回去。”
多米納斯帶着時間軸邊走邊講。
“吼哦?不然把我腿打斷?”
時間軸快走幾步超過多米納斯,借着身高優勢一個轉身封住了多米納斯的路:“我說啊,你們安珀斯家族要不要那麼無趣啊?”
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裡了,多米納斯見狀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米尼莫斯說我也就算了……”
時間軸見多米納斯沒有點煙的意思,隻好自己從儲物包裡掏出個打火機,撩撥了幾下後點着了它。
“——你要知道,咱們都快要到斷頭的時候了,肯定要放縱一把……唉唉唉?别給我掐滅了啊!!”
時間軸自顧自的說着,隻見多米納斯趁機一個無情鐵手直接把時間軸手裡的煙拿了出去:“怎麼不見你在救護車旁邊吸?光嚯嚯我?”
時間軸低頭沉默一秒後,擡頭嚴肅的說:“我需要營造個良好形象……”
“淨扯蛋。”
【“我也覺得,他簡直比補天士還能扯。”
藥師點頭并贊同了多米納斯的觀點。
救護車很難得的回頭給了藥師一個贊賞的目光。】
“哈→哈→,這都瞞不住你!”
時間軸一秒破功,拍了拍多米納斯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腳步輕盈地朝巷口的方向像散步似的走去。
“你去哪時間軸?你正經點!我們有正事要談!”
多米納斯急切地追上前,試圖攔住那輕率的步伐。
“啊嗯,我聽着呢。”
時間軸站在巷口,眼神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他的目光在周圍的景象中遊移,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那一刻,他的光學鏡内的光圈猛地收縮,而後又重新對焦——他捕捉到了街角一縷細微的光線,那是從鏡片上反射出的光斑。
——找到了
如同猛禽在廣袤天空中鎖定獵物,時間軸那原本散漫的氣息驟然凝固,動作變得迅捷而精準,隻見他毫不拖泥帶水的收傘,舉起傘柄就給那獵物一槍。
“嘭——!!”
一聲巨響劃破了雨後的甯靜,那目标在驚愕中還未及有任何反抗,便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那是一個像發條模樣的塞伯坦人——他們統稱為“數據棒”。
說難聽點,“數據棒”就是功能主義委員會用來監視那些,已經加入功能主義還“不聽話”的成員的工具。
“十環~”
時間軸吹出一聲短促而清亮的口哨。
【發條看見了倒地的“數據棒”,覺得中槍的好像是自己一樣——火種一抽一抽的痛。
“嘿,他沒打到要害還說十環!”
旋刃大喊。
補天士: “現在是糾結這件事的問題嗎!”】
等多米納斯跑過來時,一切都結束了。
“你……”
多米納斯遲疑的看向走過來的時間軸——他手中甚至還提着那個被他打冒煙的“數據棒”。
“他已經跟蹤我很久了,我是看不下去了才收拾他的。”
時間軸解釋道。
時間軸又戲谑的看向多米納斯:“怎麼?我是打他,又不是打了你的那名情人,看把你急的……”
“我相信你不會打他的。”
多米納斯潛在含義是:他沒因為這件事着急。
“是啊是啊,畢竟發條和你是一起的。”
時間軸邊附和着,邊從儲物箱裡掏出一根細繩把“數據棒”綁了起來。
“這也是你自願留在塞伯坦接受審判的原因,不是麼?”
“你不也一樣?害怕牽連到他們。”
多米納斯反問,而後他又看到時間軸腳邊的“數據棒”——看樣子時間軸沒有下死手,那塞伯坦人還活着。
“你也是真的想被委員會快點抓住,然後被處死?”
“其實也就那樣兒了,咱倆被抓是早晚的事兒,我不在意這些。他們都能給我造那麼多绯聞我都沒管。”
“隻是這個‘數據棒’做的也太過了,别的不提,他從我和救護車會面時就開始跟蹤,跟蹤到現在,實在是不得不管一下啊。”
“你怎麼處置他?”
“當然是一會兒和你聊完後,把他帶到我診所去修理一下他,順便把他記錄的東西删了,然後再放生喽?”
“……”
聽到這句話,多米納斯對于時間軸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他沉默了幾塞秒,後喃喃道:“你果然還是老樣子啊。”
“也是可憐人,何必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