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噔噔蹬蹬跑下樓。“哎呦你們兩個醒了。”看一屋子人都在吃早飯，他趕緊跑過去問王也，“聯系上高鐵站和酒店了麼？”“聯系上了，我找你的時候你們兩個都睡呢，我覺得就先等王能那邊有确切的消息再說。”

“那你跟王能聯系了麼？跟他說一下，找一個女性。”“啊，”王也困的眼淚都出來了。硬撐着說：“我腦子都不動了，本來不就是找個女的麼？”“你們知道就行。”

“怎麼就我沒想到他變裝是變成女的麼？”李小溪忍住笑說：“他變裝男的其實更麻煩。他的個頭适合裝女孩。”“但是他的臉。”“化妝一下，”“唉，程隊長，我想到一個問題。”李小溪突然瞪大了眼睛。“說。”“他會不會用自己家親戚或者媽媽的身份證。這樣才比較容易混過去。”“有道理，這個方向查一查。”“聽到了麼王也。”

程前轉過頭一看，王也已經又倒下了。“真是一點都不能熬夜。”“隊長，我聽見了。我先來查一下他媽媽叫什麼。”程珏點了電腦幾下，就出現了林小軍父母的信息。“媽媽叫方芳。”“你們别着急，我打個電話給高鐵售票那邊問問。”

“喂，我是程珏，幫我個忙呗，查個車票，17号。”“我知道了，是那個案子麼？”“别問那麼多了。”“好，那報一下身份證号吧。”“xxxxxxxxxxxxx。”“嗯，有個從濱海市到利源的高鐵票。早上八點十分的。”程珏把電話挂斷，“隊長聽到了麼？”程前放松下來，“聽到了。”

程前又探頭看了一眼程珏電腦上方芳的樣子，“确實和林小軍很像。所以他可能稍稍化了一點妝。就混進去了。”程珏不理解的問：“确實像，但是怎麼能看不出來呢。”李小溪額了一下，“我從利源過來的時候，也沒人檢票。進去的時候機器掃一下，大概像也就放進去了。”

“王也，給王能打個電話，看看酒店視頻有沒有着落，如果有就讓他們回來。正好高鐵回來讓他們上高鐵站把視頻信息拿回來，我們全體看，速度快。”“小于，你去看看李俊業，看看他律師到沒到。”“我呢，程隊長？”“你跟我來辦公室，我有點事想問問你。”“嗯？”

“什麼事？”“我有個問題想跟你探讨一下。”“什麼問題？”“你說網友對什麼會更不能接受？李軒豪自己想殺人，還是他叔叔指使他殺人。”“當然是李軒豪自己殺人會更不被接受。我明白程隊長你的意思，但是我們不會是想。”“當然不會，但是成年人指使未成年人殺人不覺得更可怕麼？”“這個感受是不一樣的，我們對未成年人的預期是不一樣的，對小孩子我們不吝啬于美好的詞語，覺得他們是一張白紙，覺得他們可愛。也對他們充滿了希望。殺人這種事，如果發生在未成年人身上，會引起更大一點的憤怒。别說還是他們殺人。如果是被指使的，起碼會覺得這不是孩子的本意。這是成年人的錯，或者主要是成年人的錯。但是如果這是他們自己想幹的。”“那你覺得是李軒豪自己想幹的麼？”

李小溪表情有點糾結。“其實人也沒有那麼難引導。但是這個孩子我感覺是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聽說過，但是沒有研究過。”“我也沒有細研究。我們老師上課的時候談過概念。不過我其實也都忘了，但是，我在你書房看到一本犯罪心理學的書，這幾天翻看了一下，正好看到這段。我感興趣就記了一下。”“說說看。”“大概意思就是沒有責任感，沒有後悔之心，沒有羞恥心。病态的自我中心，自私，心理發育不完全。沒有愛和依戀的能力。我還看到最後一點，就是他們的犯罪行為都是突然的誘因激發而成，而沒有嚴密的計劃。”“他有嚴密計劃是因為有李俊業。”李小溪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沒有那麼專業，但是這個小孩在審問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這種。但是他的年齡又太小，這個不好确診。”

啊，李小溪突然叫了一聲。“還有一點，我覺得也挺重要的，就是容易撒謊。”“也就是說在審訊中他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了。”“我看他說話的樣子，就是想說什麼說什麼，他不在乎我們聽不聽得出來他是不是撒謊。”

“那我們來看一下他的審訊視頻，你把覺得不對的地方圈起來，然後我們重點再問一次。”“好。”“那等一下，我去要一下視頻。”

程前拿回來了看到李小溪坐在自己的電腦前吧嗒吧嗒的打着什麼東西。“寫什麼呢？”“沒經過你同意用你的電腦，我還怕你不高興。”“有什麼不高興的，這個電腦裡什麼都沒有，家裡那個你都能用。”“我幫你寫寫報告。”“哎呦，太感謝了。”程前走過去，看了一眼。“格式完全不對。”“啊？”“哈哈哈哈哈哈，沒事，你寫吧，寫完了讓程珏整理一下。平時這個活都是她的，你給寫寫，她整理出來，肯定高興的。”

“啊，不是你寫啊？”“啊，一般都不是我寫，我寫不好。”“我以為這個必須得你寫呢，所以才幫你寫的。”“先放着，看看這個視頻。”

先放了一遍視頻，李小溪問程前：“程隊長你感覺怎麼樣？”“我确實看不出來他哪裡撒謊了。”“你沒發現他每次說叔叔的時候都有猶豫麼？”“再放一下我看看。”李小溪把視頻倒回去又放了一遍。“是有一點。”“但是最後這個叔叔說她不愛我，沒有停頓。”“也就是說他叔叔确實跟他說過他後媽不愛他這種話。但是其他的有可能不是他叔叔讓他做的。”程前苦笑了一下，“估計又是李俊業的秘書，這什麼關系啊這是這麼幫他辦事。”他見李小溪沒說話，又說：“救命恩人麼？”

李小溪看看程前不知道怎麼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那種關系。”他嘴巴都沒動的說了這句。“說話了麼？什麼？什麼關系？”“我沒說話，等會兒拿到視頻證據不就可以再去問林小軍了麼。”“我還以為你又有什麼高見呢。”我能有什麼高見你可真有意思，他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的吐槽程前。“心裡罵我呢是吧。”心裡罵都能聽見，什麼聽力。李小溪這次連表情都不動一下。

“隊長，王能打了視頻電話，說有事跟你彙報。”“好，馬上過來。”程前也懶得追究他不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