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一直沒找到單獨和李小溪說話的機會，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是兩個人分别去吃。

一直到晚上八點，一個護士出來找到孫潇潇，“你是孫美美家屬？”“是。”“簽個字吧，給她轉病房，她已經醒過來了，别占着這個病房了。”孫潇潇呼出一口氣，“太謝謝你們了，她就是沒有危險了是吧。”“是，脫離危險了，不過家屬可以進去看看，不要時間太長。”

“護士，我們能不能進去問幾個問題？”“你們是幹什麼的？”護士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前。“我們是警察，孫美美不是刀傷麼。我們想進去問她幾個問題。”“最好不要，估計她現在回答不了你們的問題。”“那什麼時候可以？”“明天早上7點前，估計能醒一會兒。我們也是根據一般藥的情況總結出來的，不一定完全準。但是大概這個時間，給你幾分鐘可以問問。之後再吃藥了就會繼續昏睡。盡量七點前過來吧。”“好，麻煩了。”

“哎哎哎，護士同志，我們的人能不能在房間裡一個，外面一個。”“不行，别打擾病人的休息了。”護士有點不耐煩的說。

程前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孫女士，你晚上怎麼辦？”“我去旁邊的酒店住。”

程前看了看旁邊站着的幾個警察，都很疑惑的看程前看他們。“看起來還是得我安排是麼？”“那程隊長我們能安排誰。”“我也隻能安排一個程珏，不過别人我也不放心。”

他們跟着孫美美一起換到了普通病房，和鄭宇強中間隔了三個房間。他和李小溪陪着孫潇潇進去看了一會兒。護士隻允許他們看三分鐘，超過了三分鐘就擡手要把他們趕走。程前看孫美美完全沒睜眼，沒反應，就先轉身出去了，沒想到，程珏帶了幾個人正好向他走過來。“我剛想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你這也太懂事了。”“切，我去找陳局要了兩個人，想着你這肯定缺女的。我就過來了。”“小吳呢？”“我讓他回去了。明天早上讓他早點過來，我回家補覺。”“正好，孫潇潇你記得吧。”“記得，鄭書苗的媽媽，那個阿姨。”“嗯，今天晚上帶她去酒店睡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帶回來，住高一點。啊。”“行。”“還有你們兩個，換班睡覺吧，别讓人跑了。”

程珏看見孫潇潇和李小溪一起出來，擺出笑臉迎上去，“孫阿姨，你好，你還記得我麼？”“記得，程警官。”她也笑着伸出手，兩個人手握到一起。

她又看向程前說：“哦，看起來美美今天是醒不過來了，明天吧。我明天早上過來。我得休息了，太累了今天。可以麼？”“當然可以，程珏你帶着孫女士去酒店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們到醫院，你到酒店把地址發給我。你們兩個也跟着。”程珏在旁邊點點頭。

程前又對着在孫美美門口和鄭宇強門口的幾個人囑咐了幾句，就和李小溪一起走了。“我靠，那個小孩不知道把車開在哪了。”“程隊長，我們回家麼？”“那當然不能回家。等會兒看看程珏發他們去哪個酒店。我們也過去。”李小溪笑着看了看他，“你也覺得孫潇潇不對？”“怎麼說？”“我剛才一直跟着孫潇潇旁邊，看孫潇潇的表情，感覺她對孫美美有憤怒，有恐懼，還有一點恨。”“恨？”“不知道為什麼。”

“哦，還有一個事，一直沒找到機會，你跟鄭宇強說什麼了？”“回答你問題之前我想問，程隊長你覺得是鄭宇強殺的鄭書苗麼？”“這是我覺得有用的麼。”“我在鄭宇強回答我們問題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他，他在說自己對于鄭書苗的态度的時候是非常坦然的。而且在說他自己有錢所以什麼時候想要孩子都不成問題的時候是非常得意的。”“好吧。”“然後他在叙述當年的事情的經過的時候也是非常順滑的，本來我的想法是他可能事先有準備，所以說的很順很正常，但是他在說回家之後的事情又有一點思考，就說明他事先可能真的沒有準備。那說明什麼？”“說明他之前說的話很真實，後面這段可能有撒謊？”“是，但是還有一方面就是他沒有事先準備，說明什麼？”“他不需要？”“對呀。”“你的意思也就是說因為不是他幹的，所以他不需要事先準備撒謊的稿子。”“你覺得呢？”“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他打了個哈欠，摸摸褲兜的手機，正好振動了幾下，程珏發來的信息，“愛麗絲大酒店，1508。”“操，走吧。”“去哪兒？”“找車，愛麗絲大酒店，走過去可太遠了。”他伸手指了指高樓的方向。“就那個。”

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值非常高的人。果然這次他一進車庫，剛走了幾步就發現了隊裡的車。他拿出車鑰匙朝這個方向按了一下，滴的一聲。“啧。”他很得意的朝着李小溪挑了挑眉毛。“怎麼樣，你哥我是個非常幸運的人，跟着哥過好日子。”“我自己日子也行。”

“行~但是跟着哥更好。”李小溪不好意思的往他身後躲了躲。怕程前看見自己紅透的臉。

“那哥請我住酒店？”李小溪坐上副駕駛，問完匆匆瞥了程前一眼就趕快轉過頭。“想美事呢。雖然哥倒是可以請你住酒店，但是今天晚上我們得睡大廳了。”“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沒回答我呢，程隊你覺得孫潇潇不太對？”“是，我覺得她非常不對。”“從哪裡感覺出來的？”“孫美美這樣的人我們接觸的多了。她見到我們之後能夠非常鎮定的撒謊，你覺得可能是她的随機應變麼？”“也是。”“而且，我感覺她非常的焦慮，她坐在ICU的門口，我覺得她内心其實在期盼什麼。”“期盼孫美美死亡。”“嗯？”“我之前不太敢說。我不覺得她是關心孫美美。”李小溪使勁搖頭，“我現在有可怕的想法。我希望是假的。”“我恐怕你的想法是真的。”

程前說完也沒有再說。隻把車停在離酒店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兩個人步行到酒店。

兩個人進到酒店裡，目視前台隻有一個在那站着。前台女孩雖然站的很直，笑容滿面。李小溪也能看出來她微微煩的白眼，和癟嘴的瞬間。

“你去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去說一聲。”“好。”李小溪聽話的坐到大廳角落的沙發上。

“客人您好，您有預約麼？”“你們好。”旁邊的女孩也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了。“不好意思，客人，我有點發燒。”“沒關系，我們是警察，在附近執行公務。能不能借你們沙發坐一會兒。”“當然可以，您坐。我給二位拿點水。”“不用麻煩，我們就坐着就行。”前台女孩指了指沙發的方向，“您請那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