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枯井深處。
蜘蛛精看着追來的二人,冷笑一聲。
“真是,陰魂不散啊。”
越清打量着這裡的布局,快速掃了一眼祭壇和上面的器髒,思量一番明白了什麼,對唐梓娴低語。
“小心,這蜘蛛精要借助這個為媒介來吸收某個力量,不過目前還沒成。”
唐梓娴了然,目光随着越清的話掃視這裡,看清祭壇上的人體髒器後變得淩厲,揮劍氣勢逼人地直指要害。
“妖孽,殘害無辜之人,犯下滔天大忌,還不束手就擒!”
蜘蛛精由于先前的傷勢隻能狼狽躲閃,唐梓娴步步緊逼,招招緻命,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很快,蜘蛛精節節敗退,在唐梓娴最後一劍下,被狠狠擊飛,摔落在地。
“咳咳。”蜘蛛精趴伏在地上,硬生生咽下喉間湧上的血腥。
她眼裡透着決絕,拿出那枚珠子,一口吞下。
珠子吞下的瞬間,蜘蛛精感到妖丹湧入無窮的力量,填得充盈,之後便是一陣扭曲五髒六腑的劇痛,從心尖遍布全身,仿佛是脫胎換骨一般,随後又是一陣暖流,等反應過來,身上的傷口不僅痊愈了,還有使不盡的力量。
唐梓娴隻來得及看清她将一個東西吞下,接着那蜘蛛精便妖力大增,臉上身上也多了許多妖紋,樣貌雖還是昳麗,眼睛被鮮紅充斥,尖牙利爪比以前更加鋒利,十分可怖,倒有點走火入魔的意味。
越清往前一步,把唐梓娴護在身後,喚出保護法器。
“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蜘蛛精感受着經脈間的妖力,吐出無數蛛絲朝他們襲去。
那蛛絲如鋒利的箭矢,劃破虛空,直直朝二人命脈刺去。
這下,獵人與獵物的角色互換,蜘蛛精高高在上地看着二人防禦躲避,剛剛被追着打的屈辱憤恨都宣洩出來,心裡好一陣快意。
“太慢了,小老鼠們。”
蜘蛛精毫不猶豫抓住空擋閃身來到越清身後,鋒利的爪子狠狠洞穿他的肩膀,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又走開,趁他不備又給他一擊,這樣反反複複,出其不意地傷他卻又不命中要害,像貓捉老鼠似的讓人疲倦又抓狂。
“越清!”
唐梓娴用劍氣逼退蜘蛛精,扶起受傷的越清。
“還好嗎?”
衣料早已被汗液和血浸濕,望着那雙盛滿擔憂的眼睛,他還是強撐着說了句“無礙”。
“啧,真是礙眼,我不陪你們再這裡玩了,我還要幹正事呢。”
蜘蛛精想着接下來要做的事,身體止不住地興奮發抖,她雙掌凝聚一陣力量,越蓄越大,連唐梓娴都感到陣陣威壓,她提起劍,想也不想地護在越清身前,妄圖擋下這緻命一擊。
越清一陣錯愕,他摸了摸眼皮,蓦地攥緊了手。
他将唐梓娴拉至身後,右手覆于右眼,慢慢移開,似乎解除了什麼禁制,他的右眼浮出一個紅色法陣,将那光團吸入右眼,什麼也沒有留下,待光團全部進入右眼,越清重新鎖上禁制,屏息凝神調理氣息。
“越清?沒事吧?”
唐梓娴對剛剛的一幕驚異不已,雖然疑惑,但下意識還是關心他的身體。
“沒事。待出去後我會向你解釋明白。”
又來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啃食之感,怎麼也驅除不掉的癢意,還想,還想要更多。
越清咬了下舌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什麼?”同樣驚疑的還有蜘蛛精,不過很快她就不糾結這個問題,反而想要再蓄一力,這次一定要殺死他們。
狼狽的二人警惕地看着蜘蛛精。
卒然,那蜘蛛精感到頭痛欲裂,渾身使不上勁,妖丹裡的力量好像虧空了,她難以置信地調動運轉,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她的理智在被拉扯撕裂着,靈魂似乎被劈成了兩半。
“不,她說過的,她說我才是新秩序的建立者,隻有我才能守護這一片天地!隻能是我呀!”
蜘蛛精疼痛難忍地抱住頭,對着天空嘶吼着,不過很快她不再有動作,迷失于妖力暴走中。
狂風四起,蜘蛛精被外溢的妖力裹挾,獵獵罡風中失了神智,隻是不斷呢喃着“重建、守護”。
*
“你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王婆婆一時着急,直接上前抓住林知瑜的手腕,林知瑜還掙脫不開,力氣之大一點也不像個花甲之年的人。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就戴上去了。”
“不,不可能,它明明已經随着主人的隕滅而塵封失效了。”
“你這老太婆,神神叨叨的幹什麼?”
褚玖不知什麼時候解除了禁锢,揉着手腕站起來,毫不客氣扭過王婆婆的身體。
王婆婆沒有因為褚玖的粗魯而生氣,目光在他們二人中來回打量,不知想到什麼苦澀地笑起來。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東西,快告訴我怎麼解開。”
王婆婆搖搖頭,“這東西叫‘鎖情镯’,一旦戴上是不可能解開的,按理來說如今它就是個普通的镯子,不知為何被你們給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