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前面林知瑜還隻當他開玩笑,不過後面這認真的語氣倒真讓林知瑜不知所措起來。
“半妖的身份就這麼讓你難堪嗎?”
褚玖靜默,沒有回答,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林知瑜看着沉默的褚玖,心情也跟着複雜低落起來,“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和我待在一塊,那我們去找唐姐姐,讓她幫我們解開吧。”
褚玖猛然望向林知瑜,呆呆地回道,“厄,嗯。”
他其實也沒有不喜歡她。
隻是他一定要成為大妖,成為人人畏懼的存在。
二人相顧無言,都回到房中休息。
第二日,傳來一個好消息,越清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林知瑜草草用過早飯,和林知瑜一起去到前村長住處看望他。
唐梓娴早已過來,坐在床邊和越清有說有笑。
“越清,你醒了,身體怎麼樣?”
林知瑜看到越清能靠坐在床頭,面色還好。
“林姑娘,還有這位小兄弟多謝關心,我并無大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你那眼睛是怎麼回事,還挺厲害的嘛。”
褚玖想起那天越清将那麼多妖力都吸收進去,還是一陣新奇。
聽到褚玖提起這個,越清低下頭,收斂了笑意。
“褚玖!”
林知瑜小聲呵斥褚玖,不贊同地看着他。
褚玖也沒料到越清會是這個反應,他還以為這是越清的獨家法術。
“沒關系,這沒什麼,隻是我受的詛咒而已。”
“詛咒?”
除了提前預料到的林知瑜,在場的二人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對,我的父母也是捉妖師,他們在一次捉妖過程中選擇斬草除根,卻不小心讓一隻妖逃走,它趁着受傷妖氣微弱跟在我父母身後回了家。”
“然後,對尚在襁褓的我下了以生命為代價的毒咒,它說,‘既然我的父母如此正直眼裡容不下沙子,那便讓他們的孩子吸盡天下穢氣。’于是,我的眼睛便如一個無底洞,凡是污穢邪惡之力,都會吸入我的眼睛。”
“我的父母親自然不肯養育我這樣一個怪物,他們将我棄之如敝屐,是我師父收養了我,還對它下了禁制。而我吸收的污穢越多,我的身體也會枯竭得越快,直至最後爆體而亡。”
越清輕松的語氣,像是在講别人的故事,其中的心酸苦楚光是聽着就很難過。
在場人除了褚玖無不對越清投以憐憫的目光。
“你們别這樣看着我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越清無奈。
唐梓娴握緊他的手,手心的暖流傳過去,想要給他力量。
“沒有什麼解除它的辦法嗎?”
“其實師父幫我下了這個禁制,隻要我不怎麼用它,還是沒事的,他老人家幫我苦尋多年無法,這樣也挺好的。”
越清擺擺手,表示他沒事。
“所以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自己快樂地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該說不說,不愧是男主,經曆了這樣的事心态還這麼樂觀,還安慰起他們了。
“所以你才想找到玄玉靈,消除詛咒。”
唐梓娴看向他神情複雜,卻說得肯定。
一開始她還懷疑,這樣一個樂觀無憂的人,想要得到玄玉靈做什麼,沒想到他竟有着這樣的身世。
“嗯。”
越清沒什麼好隐瞞的,他雙手枕在腦後,聲音飄忽,“不過,豈是如此容易的。”
屋裡的四人,不同的身世,不同的想法,除了林知瑜,卻抱着相同的目的,找到玄玉靈。
唐梓娴想了想,還是把線索說了出來,“我得到消息,玄玉靈可能在桉北一帶,等你休息好了,我們便出發吧。”
越溪失笑,“就這麼直接告訴我可以嗎?”
“沒什麼好隐瞞的,想得到玄玉靈的人這麼多,知道也隻是先後問題。”唐梓娴覺得這沒什麼,而且不知不覺中,她也習慣了和越清并肩作戰。
商量好後續事宜,唐梓娴叮囑越清好好休息。
林知瑜想到昨天的事,斟酌開口,“唐姐姐,你還是幫我們把镯子解開吧。”
唐梓娴先是一愣,又展顔歡笑,“好,你能想明白最好。”
“嗯?發生什麼事了?”越清對此事不清楚,唐梓娴便把事情向他簡短說明一遍。
越清聽着,輕輕劃過林知瑜的臉龐,看穿她内心的猶豫,再撇向褚玖,他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手無意識地扶上镯子。
“王婆婆不是也沒有辦法嗎?”
越清聽完,說了這麼一句。
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估計唐家人來了也不一定能有辦法,我倒知道有位實力高強的大妖深居簡出,就在去往桉北的路途,說不定他有辦法。”
越清說着向林知瑜偷偷眨眼,林知瑜也接受到立馬附和。
“是嗎?那我可得去瞧一瞧,是吧,褚玖?”
林知瑜用手肘捅了捅褚玖,示意他也跟着自己說。
“嗯。”褚玖自然也要去,解開手镯,順便去桉北瞧個究竟。
“好吧。”幾人的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唐梓娴,不過越清說得也有一番道理,先去那地方瞧瞧,若是不行,再讓林知瑜去唐家。
見唐梓娴松口,林知瑜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卻還是忍不住揚起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