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娴用着越清交給她的法器,捕捉這些逃散的冤魂。他們都受大蛤的哄騙,不管出于何種目的來到這裡,最終都落的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褚玖扶着林知瑜到一邊休息,“還真是個寶貝。”
知道他在誇自己的樹枝,林知瑜粲然一笑。
褚玖紅着臉撇撇嘴。
之前怎麼沒覺得,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林知瑜緊繃的神經此刻才松懈下來,她感受到渾身肌肉的酸痛,頭也疼了起來。剛剛一直顧着活命,此刻的放松,讓她全身都叫嚣着痛。
褚玖一直注意着她的狀态,見她突然意識不清,慌了起來。
“喂,林知瑜,林知瑜。”
林知瑜聽到有人在不斷叫着自己,但是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隻是自己的眼皮太沉了,腦袋好暈。她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就陷入了昏迷。
*
林知瑜這一病來勢洶洶。
或許是精神高度集中太久,或許是第一次見到那樣血腥暴力的場面,又或許是初來乍到,還沒完全适應。總之,林知瑜病倒了,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唐梓娴與越清合力收服亡魂後,練系了附近的唐家弟子,由他們将大蛤一行妖帶回去。
同時,她親筆寫了封信,信内交代了當年沼地真相的始末。她懇切地希望父親懲戒惡人,肅邪風,揚正氣,為□□一族正名,也希望對大蛤小蛤寬宏處理。
因為這些事,她疲于奔波,無法照料林知瑜,而越清,又要負責超度那些亡魂。照看生病的林知瑜的任務就落到了褚玖身上。
不過,唐梓娴在山腳下的客棧租了幾間屋子,又請了大夫為林知瑜診治,褚玖隻要煎藥把藥喂下去就好。
為了他半妖的身份不惹人麻煩,越清給了褚玖一張掩人耳目符,在普通人看來,他就是個人類少年。
客棧内,褚玖囑咐小二把藥煎上後回了房間。房間不大,很幹淨簡潔,桌子上放着大夫開好的黃色藥包,一個銅制盆裝滿水放置在床邊,盆邊挂着布巾。林知瑜就躺在床上安靜地睡着,眼眸緊閉,額頭上敷着打濕的布巾。
褚玖上前蹲在林知瑜床邊,看着她紅彤彤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好燙。
褚玖彎了彎手指,有些沒趣。
他不習慣于林知瑜這幅毫無生氣的樣子,臉紅撲撲的,大喘着粗氣,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褚玖不免想到了自己,以為受傷他都是找個隐蔽的地方自舔傷口,随便采點草藥什麼的敷着就好,即使發熱頭暈,也要努力保持清醒免得被敵人發現。
眼下,林知瑜紅透的臉頰、昏迷不醒的狀态無不說着她脆弱的身體。
又軟,又脆弱。
可是又勇敢,又果決。
褚玖想到她在幻境裡的表現,眼裡不自覺帶上了笑意。
罷了罷了,勉為其難照顧她一下吧,誰讓他這麼好心呢。
剛才大夫說什麼來着?多長換一次布巾來着?
褚玖努力回想了一下,記不大清了,那大夫是個老頭,說話又帶着口音,實在是難以辨認。
褚玖摸了摸林知瑜額頭上的布巾,已經不涼了,現在換一下總沒錯。
褚玖認認真真地想。
換了個布巾後,褚玖又幫林知瑜掖了掖被子,雖然他不明白都發熱了為什麼還要蓋着被子,這不會更熱嗎?但既然大夫說了,那就照做呗。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無所事事起來。
他在房間内走來走去,看着房間裡的布局,又打開窗戶看向外面。由于客棧建在山腳,窗外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人煙稀少,随處可見的草木。
褚玖有些抓耳撓腮,以前也沒感覺時間過得這麼慢啊,為什麼現在感覺時間過得這麼漫長,這麼無聊呢。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是怎麼過得呢?
每天睡到自然醒,餓了就去打野味找吃的,無聊了就去找人打一架,累了就随便找個舒服隐蔽的地方睡上一覺,然後再睡到自然醒……
褚玖猛然驚醒,以前一個人無拘無束,四海為家,努力修煉。現在,因為上次碰見了林知瑜,意外在蜘蛛洞裡救下了她,就和她綁定在了一起。
雖然日子過得也算有趣吧,但是他曾經的無拘無束、随遇而安也沒有了,而且他的目标還不能放棄啊。
褚玖透過窗戶望着遠方的山林,他從來都是孑然一身、獨來獨往,雖然和他們相處了幾天,可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的。
等找到解開鎖情镯的辦法,他就離開。林知瑜救了他,他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他們之間兩清了。
褚玖回頭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林知瑜,下定決心地想。